“儀兒今日很高興!”
“承虎還小,無法負我而行,蕭哥哥你……能送我至花轎之中嗎?”
慕由儀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那被周景陽的牽住的手很是自然的彎曲,落於其手心之中。
周景陽亦神色如常,含笑道:“蕭家兄長,儀兒大喜,禮不可廢。”
“你與儀兒從小長大,又為其兄,今日送嫁之禮,還請兄長承之!”
蕭正淵的氣勢瞬間頹然,挺直的背也稍稍彎曲了些,他沒有看見他想要看見的東西,哪怕那話出口後,理智便告訴他後悔。
他應該是欣喜的,因為慕由儀的應對讓他逃過一難。
可他卻感覺那般難過,那是從不曾有過的情緒,他很不喜歡!
可他卻清楚,他不能再任性了!
一卷畫軸滑開,蕭正淵的微微低頭,不使人看見他眼中千般情緒。
“兄長清貧,無以為賀。”
“值秋闈將至,又逢由儀你大喜,我不敢言必赴之,只得以身踐行之。”
“這《並蒂蓮圖》,便承兄長情誼,祝賀由儀你與……陛下大婚之喜!”
“天作之合!”
慕由儀看不見,也不想再次掀開喜帕,側頭於喜帕之下看向身側的周景陽,她知,周景陽會為他回話的。
“景陽先替儀兒謝之。”周景陽將畫布捲起,而後鬆開手笑道:“還請兄長送儀兒入花轎吧!”
周景陽很平靜,甚至於主動鬆開手,往一旁側身,不顧慕承虎那憤怒的小眼神,將他最想為之事交由蕭正淵而做。
蕭正淵將藏好的情緒埋於心底,再抬首時,又成了那個自信而沉穩的蕭正淵。
“由儀雖然在蕭家長大,但終是慕家之女,而今有胞弟在旁,我這個‘蕭哥哥’卻不能佔禮。”
“便讓慕少爺負之,我於一旁協之,如何?”
恢復理智的蕭正淵明白,他真送慕由儀入花轎了,他也沒有半點好處。
有的不過是不該有的屈辱,有的只是他在這齊國權貴眼中的宵小之貌,再一個,皇后之尊,哪怕是他這個“兄長”,亦不該觸之!
周景陽沒有堅持,他附和慕由儀的話,只是讓蕭正淵知難而退,在所有人面前落臉,護慕由儀清白罷了。
自已的妻子在大婚之日被情敵揹著送入花轎,與蕭正淵能提供給他的那點暢快相比,他更在乎慕由儀在今日……往後,完全屬於他的那份純粹。
“嘻嘻,好好,我背阿姐,阿姐老早就答應了我的。”
“我還特地練過呢!”
慕承虎連忙出聲,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揹著阿姐出嫁了,他可不想再被這些“大人”破壞!
“好,還請兄長隨步!”
“儀的喜酒,兄長可得多喝幾杯呢!”
慕由儀俯身趴在殷勤在自已身前蹲下的慕承虎背上,明明還未長開,但揹著她這個連同那鳳冠霞帔一百餘斤的阿姐,慕承虎卻不見半點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