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淵的一雙眼睛徹底冷下,高傲如他,甚至都不願意辯解。
“哈哈!”
周景陽捂著傷口大笑,任由口中鮮血湧出:“我周景陽沒看錯人,鎮國公府就沒有孬種!”
“蕭正淵你的確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害死自已親子的亂臣賊子!”
周景陽向前一步,一把將慕由儀拉至自已身後,在臨死之前,他……最想的竟然是觸碰一下她!
“我周景陽沒有躲在女人背後的習慣!”
蕭正淵依舊冷漠,似下最後通牒道:“陛下若答應臣提出的政令,今夜之事,臣可當沒有發生過。”
“天下人,也無一人敢知曉它今夜之事!”
“你……依舊當齊國的皇帝!”
周景陽冷笑一聲,看向那些指著他的寒光箭簇,整理了一下那早已被鮮血浸透的衣裳。
“我周景陽雖無能,不能手刃亂臣賊子,但……我周景陽卻有骨氣!”
周景陽抬起手中之刀,往自已脖子上深深一抹。
“我要讓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我要讓你蕭正淵夜夜難安!”
鮮血飛湧,周景陽睜著快速失神的眼睛,最後看了一眼滿是驚詫的人兒。
心中最後一個念頭升起。
“可惜……為何是他先遇見你!”
蕭正淵表情無變,好像死在自已身前的不是他的君主,不是齊國的皇帝,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但慕由儀卻清楚,她清楚這個一生為權與名的男人,有多愛惜自已的名聲。
“由儀你再幫我最後一次,說……陛下是慕家餘孽所殺,可否?”
蕭定淵僵硬的臉浮現些許柔和,但說出的話卻如萬載寒冰般冷漠,哪有往日那半點恩愛模樣。
慕由儀並不驚訝,她很聰明,聰明道只要不再傻愛著蕭正淵,她就能猜到今夜周景陽能活著闖進蕭家的原因。
“你的心思真是半點也藏不住呢。”
慕由儀舉起劍,再次指向蕭正淵道:“看來你留著我這個‘唯一’的慕家餘孽,就是想著自已弒君的時候,有我給你頂罪吧!”
蕭正淵沒有否認,其後人群中,兩個豐腴女子走出,在他們身旁,兩個幾乎和年輕時蕭正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年輕人正恨恨的看著慕由儀。
“有我在,定保你安穩一生,只要你點頭。”蕭定淵看著倔強的慕由儀,最後嘗試著勸說道。
“呵呵”,慕由儀冷笑,然後便是不顧一切地提著劍朝蕭正淵衝了過去。
“噗噗噗!”
隨著蕭正淵的手掌揮下,無數箭矢將慕由儀及其身後的所有人射穿。
在慕由儀遺留之際,蕭正淵蹲至其身前,眼中情緒翻湧,唯獨沒有愛意。
“死了的你,效果或許更好呢!”
“放心,我們幾十年的夫妻感情,我會為你到太廟懺悔的,向……天下人懺悔!”
……
無盡的恨意將慕由儀包裹,她想要掙脫開跌落地獄的那種絕望感,她想要殺了蕭定淵,她想要讓蕭正淵嚐盡人間悲苦,然後帶著無盡的遺憾和痛苦死去!
她要報復,報復這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
“小姐,小姐!”
兩道熟悉的呼喊聲將慕由儀從地獄中拉出,一絲亮光顯露,慕由儀欣喜的將那一絲亮光撐開。
慕由儀從桌案上撐起,映入眼簾的場景,身前那兩個熟悉的俏麗身影,讓她意識有點恍惚。
她不是死了?
怎麼會……會出現在這裡?
慕由儀轉動腦袋,將看到的每一點都刻進心裡。
那張熟悉的精美雕花大床,床榻之上鋪著細膩的絲綢被褥,被褥上繡著花鳥魚蟲的圖案。
床頭的屏風,鑲嵌著玉石的梳妝檯,雙手撐著的紅木書桌,無一不在告訴慕由儀,這是她的閨房,這是她未出嫁前,在鎮國公府的閨房!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春花見慕由儀沒有反應,雙眼中那莫名的仇恨和哀怨混著淚水流淌,不由滿是心慌地伸手晃動著慕由儀的肩膀。
回過神來的慕由儀將手搭在春花那溫熱的手上,那真實的觸感讓慕由儀確定,她不是在做夢。
這不是死後的世界,她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她未嫁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