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淵眼中厲色閃過，看著公孫憐心半步不停的背影，他到底沒有將口中的話吐出，或許在他看來也沒必要解釋。
他什麼時候需要淪落到靠風塵女子為洩慾途徑了。
當初在坤寧宮，他因為自已心氣而做出的試探，蕭正淵此刻細細品嚐，只覺心中悔意滿滿。
他輕搖了搖頭，並不想與公孫憐心爭吵太多，這幾日光景，他參加的詩會夠多了，表現也夠多了。
自無需再那般故作姿態與人相交。
“髒病！”
“呵呵，誰不髒呢！”
……
蕭正淵取得會試魁首的訊息很快便傳遍大齊天下。
臨仙郡齊府，齊扶京看著眼前這半月之前就突然來訪的人，眼中的茫然依舊未散。
他是三甲進士出身，但實話而言，在官場上他並無什麼太過親密的後臺，也無出色的政務能力，連京官都渴求不得。
所以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致力於培養自已的學生。
可能被他恩情所捕獲者，多是一些小家小戶中人，這些人中能走得比他遠者怕都是寥寥。
唯有蕭正淵，給了他真正的希望。
他以為，哪怕蕭正淵念及舊情，想提攜他這個恩師兼無名的丈人一手，也得等他權勢在手以後。
卻不想，僅僅……不，給他以驚喜地拿下會試榜首之後，他夢寐以求的好事便落在他的身上。
“扈統領，這……這份調令是真的？”齊扶京手捧著吏部調令，神色滿是激動。
他這個學政不過是正五品，但而今不僅升遷至吏部，連品級都高了半級。
從四品的文選清吏司右郎中，看到這幾個大字，齊扶京有點如墜夢境之中。
心中對蕭正淵的那些許不喜，在這幾個字的衝擊下，再也不剩半分，他心中甚至有種為自已女兒的先見之明而倍感慶幸之舉。
“齊大人，這吏部的調令如何做得了假。”扈鈺一笑道：“娘娘差我前來，就是希望齊大人一家早做準備，只等調令至，齊大人一家便可啟程入京。”
“想必，蕭公子若在京城能見到齊大人你，一定會很開心吧！”
扈鈺理解不了慕由儀的做法，但她也只能選擇奉行。
周景陽沒有意見，群臣不出來勸阻，她這個天家內臣又有什麼理由對慕由儀勸阻呢。
扈鈺想著蕭正淵能在此次會試之中拿下榜首，其才學倒也沒有辜負自家主子的厚愛，來日時務內若再有表現，怕也能穩固皇家權力，成為慕由儀在外朝中的又一個強勁助力。
畢竟……慕家勢盛在軍中，文官體系還是需要有人冒頭，幫慕由儀說說話的。
齊扶京咧嘴大笑，對著京城所在行了一跪拜之禮。
高呼道：“臣齊扶京叩謝皇后娘娘厚愛！”
齊家車隊，一架馬車上，聽到聲音的齊靜姝撩開一絲車簾，臉色緋紅藏羞，目中滿是自豪的同看向京城方向。
“蕭大哥，靜姝來了呢！”
“你……有沒有一點想我？”
在齊家人大笑之時，龍門縣內，蕭從善強顏歡笑地送走前來祝賀的大小官員和鄉紳。
一轉身，他臉上的笑意便化作升騰的怒火，咬著牙，雙眼彷彿有血淚滲出。
直接將手裡，他口中那個人人稱讚的兒子答卷揉作一團，然後將其撕扯得粉碎。
蕭從善挺直的脊樑向下彎曲，看著散落在自已眼前，那一個個被人稱為“天思”的惶惶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