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蕭至手中青釉瓷的茶盞，應聲而碎。
茶水四濺，將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燙得通紅，混合著被瓷片扎破的手掌心，滴滴鮮紅的血跡。
蘇綰玥趕緊掏出手帕，將他手上的碎瓷拿掉，幫他包紮了起來。
蕭至的眉眼染上一抹傷感，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夜，漫山遍野的熊熊烈火。
低沉聲音中，蘊含著極度的危險，神情慌張的問道：“是……他嗎？”
蘇綰玥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搖了搖頭，她明顯感覺到蕭至暗自鬆了口氣。
若真是蕭皇，暗害了姜姨，蕭至肯定會承受不住。
“我感覺更有可能是那兩位，季皇后或者吳貴妃！”
蕭至的眸色瞬間冷厲，“那她們怎麼知道，母妃的行蹤的？”
“對不起！”
蘇綰玥掌心漸漸收緊，眼眸裡滿是痛苦，“都是因為我，才暴露了姜姨的行蹤。”
“不！”
蕭至眉心緊蹙，“極大可能是我，當時你都在碧雲寺了，她們根本不會關注到你。”
“相反季皇后和吳貴妃一直提防著我，到處找尋我的錯處。”
“說不定就是因為我接連去碧雲山，引起了她們的注意，這才暴露了母妃的行蹤，害了她。”
蕭至說完藏在袖袍下的指尖，冰涼的可怕，淚珠在眼眶裡蓄起來，顫聲道：“蘇二，是我害了母妃。”
蘇綰玥不知道該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已，只是現在，不是爭論到底是誰暴露，姜姨行蹤的時候。
因為不管是誰，姜姨和福伯被殘忍殺害是事實，而季皇后和吳貴妃，必定有一個是幕後真兇。
姜姨的仇，不共戴天！
“蕭至，現在你更要振作起來，我們要為姜姨報仇雪恨！”
蕭至抬起通紅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蘇二，你會一直站在我這一邊的，對嗎？”
蘇綰玥瀲灩的桃花眼裡劃過凌厲鋒芒，一字一句道：“當然！”
她一定要幫姜姨和福伯報仇，也算是報答他們，對她和璟兒的救命之恩了。
蕭至眼眶猩紅，咬牙壓下心中翻湧的恨意，猛地伸手將蘇綰玥抱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蘇二，謝謝你！”
“母妃她這輩子過得太苦了，我一定要親自手刃仇人，以慰藉她的在天之靈！”
蘇綰玥的身子驀地一僵，伴隨著淡淡的松木香，見他半晌也不鬆手，伸手推開蕭至高大的身體，皺起眉頭，“你說話就說話，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你再動手動腳的，我讓葉清揍你了！”
守在門外的葉清，立馬推開門，探進頭來，“郡主，您叫我？”
蘇綰玥笑著看去，目光正好對上，剛從樓梯上來的宋晏清和璟兒。
宋晏清看到蘇綰玥時，眼底先是閃過一抹喜色，只是眼角餘光，在瞥到她身旁的蕭至時，周身氣勢頓時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幽深的鳳眸裡，壓抑著強烈的妒意和不滿，這個該死的女人，早早跑了，丟他一個人在山洞裡，難道就是趕回來，與別的男人相會的？
蘇綰玥不敢看宋晏清如寒潭般的冷眸，下意識轉過身去，但是仔細一想，她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要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