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內,季皇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直接坐了起來。
正在外間守夜的青嬤嬤,披上衣衫,將微弱得燭火又撥了撥,整個空曠的大殿,頓時明亮了起來。
“娘娘這是又睡不著嗎?”
季皇后揉著脹痛的眉心,烏黑的眼臉,像是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如墨玉般犀利的眼眸裡,更是佈滿了躁鬱不安,“這整夜整夜跟熬鷹似的,睡不著。”
“再點兩支安神香!”
青嬤嬤邊點燃一隻安神香,放進桌上銅製的香爐裡,一邊柔聲勸道:“娘娘,吳醫首說了,思多亦慮多,這安神香每夜最好只用一支。”
季皇后眉頭緊鎖,雙眼中閃爍著厭煩和不滿,彷彿凝聚了所有的怒火,頓時暴怒了起來,不停拍著腦袋。
嘶聲吼叫道:“本宮這頭痛愈發嚴重,就像是有人在旁邊,拿著針一下下戳著本宮的腦袋。”
“你們讓本宮怎麼辦?”
“難道讓本宮現在,就去死嗎?”
季皇后一聲聲的嚴厲質問聲,飄蕩在整個空曠的宮殿內。
青嬤嬤彷彿已經習以為常,立刻跪下身請罪,“娘娘息怒!”
季皇后猛地掀開錦被,站起身來,赤足在大殿內不停來回踱步,胸口劇烈起伏,素來端莊的面容上滿是猙獰,“陛下是不是又去延禧宮了?”
“吳柔嘉那個賤人,慣會使些狐媚手段迷惑陛下。”
青嬤嬤怕季皇后胡思亂想,一會又要控制不好怒火,大發雷霆,連忙說道:“回娘娘,陛下今夜還是歇在了乾清宮。”
季皇后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剛才還緊皺的眉眼,頓時繃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對了,自從三年前,陛下就再不願進後宮了。”
“所以,縱使吳柔嘉那個賤人,在床笫間渾身解數,也毫無用處了。”
季皇后眼底的恨意瞭然,嘴唇也因為暢快的得意,而微微顫抖著。
可是笑著笑著,突然又捂著臉痛哭了起來,眼中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流露出深深的悲涼。
“本宮與吳柔嘉鬥了幾十年,他的心底,卻只有從外面強擄來的,那個卑賤醫女!”
“她到底哪裡比本宮這個,滿腹經綸的太傅嫡女好?”
“為什麼?”
“姜蕪那個身份卑賤的醫女,從未對他有過笑顏,也從未真心接納過他。”
“為什麼陛下就是放不下她?”
“即使死了也念念不忘?”
“本宮殺了她,錯了嗎?”
季皇后滿臉淚水的,揪住青嬤嬤的衣襟,不停問道:“嬤嬤,你說,本宮錯了嗎?”
青嬤嬤看著一到夜晚,就開始哭哭笑笑的季皇后,深深地嘆了口氣,握住她冰涼的雙手,輕聲說道:“娘娘,夜深了,老奴扶您去歇息吧?”
季皇后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似的,略一挑眉,滿臉疑惑不解,“本宮怎麼會沒穿鞋,就下床呢?”
“嬤嬤,快扶本宮回床上。”
青嬤嬤掩下眼底一抹濃重的擔憂,躬身應道:“好的,娘娘!”
乾清宮內,蕭皇更衣後,看著跪在殿內的三人,威嚴肅穆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疑惑,“綰綰你和老五,溫愛卿,這麼晚來求見朕,所為何事啊?”
蘇綰玥恭敬叩首,擲地有聲的說道:“回陛下,臣女有要事稟報!”
蕭皇沉聲開口,“哦,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