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些都是我猜測的，你先聽聽看。當初，呂舉人自知學問不如你和鄭叔，看中姜林財跟你們同住的便利，拉攏了姜林財，給你們下毒。畢竟，減少競爭對手，就是提高自身中舉機率，又或者，他就是單純嫉妒你們學問更好。”
賀新棠說到這，不由得想起前世那些校園投毒案，人心複雜，本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然後你們中毒發作，姜林財為了避免被懷疑，故意裝作替你們著急，引你們找了那康郎中。而康郎中已被提前收買，只說你們是自已吃錯了東西。後面時間長了，你們既沒辦法，也沒證據，最終只得認命。”
賀文禮聽了，盯著桌上的硯臺，靜靜看了很久。
半晌，他長嘆一口氣，嘴唇微顫，“其實，我們後來找過縣學和縣令大人。他們說，我們自已亂吃東西中了毒，就不該胡亂攀咬。說倘若傳出這樣的話，對整個撫南縣來說影響多糟糕？別人會怎麼說，說縣學學子投毒？說撫南縣讀書人殘害同窗？
賀新棠聽了很生氣，就因為怕這些，就壓下不查了？讓兩個原本有大好前途的秀才，一輩子窮困潦倒，抱憾終身？就這樣毀了兩個家庭？
賀新棠一番猜測分析，讓賀文禮覺得很有些道理。
當初那些野菌子，他們不是第一次吃，可郎中說可能就是吃的多了，毒積累了才顯現出來。而那些茶葉，南方商販乘商船四處販賣，也沒聽說誰中了毒。
當初是認了命，如今再一想，處處都不對。
賀新棠看看天色，說道，“爹，信上時辰差不多了。你把家裡的銀子多帶些吧，咱們這就過去。”
賀文禮點點頭。他趁王氏在外面忙活，偷偷找到王氏放錢的匣子，裝了五十兩銀子和銀票。前些日子本來說買地的，沒遇到合適的，還沒買上。
父女二人只說有點事要外出，王氏嘀咕幾句，“唉，還說在家裡苦讀，結果天天往外跑。”
賀新棠笑道，“娘，讀書要勞逸結合，也不能一直關在屋裡。放心吧，爹心裡有數，來年定給你掙個舉人回來！”
王氏看見女兒貧嘴，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又瞪了賀文禮一眼。
賀文禮剛剛偷拿了夫人的寶貝銀子，這會正心虛著。聞言只得呵呵笑著，他拼了老命用盡全力，肯定……應該能考中吧。
老張趕著車，把父女二人送到了信上約定的聚緣茶樓。他們到的時間比預定的略早些。
賀新棠建議直接定個雅間，她給小二塞了幾個銅板，交代一會兒朱衙役到了就引到這裡。又點了些蜜餞果子，交代等人一到就端上來。
賀文禮坐在旁邊，看著女兒一系列安排，不由得失笑。孩子長大了，自已倒成了甩手掌櫃了。
沒過一會兒，朱衙役敲了敲雅間門。
他今日沒穿衙役服，一身家常衣服，也沒佩刀，賀新棠和父親差點沒認出來。
“賀秀才久等了！”朱衙役客氣地說道，又專門跟賀新棠打招呼，“賀大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