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薄忙說道,“老爺您公務繁忙,日理萬機,整日為全縣上下操心勞碌,廢寢忘食,只是些民間傳言,您自然沒聽過。屬下怕是以訛傳訛,打算過些日子確認一番,再稟告給老爺您的。這會剛好想起來,嘿嘿。”
賀新棠: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主薄老伯,你老人家果然是混官場好手!
“那就說說吧。”周縣令倒起了興趣。
“是。屬下聽說,咱們縣裡有人得了神仙指點,能治各種疑難雜症。比如,痴傻,聾啞,跛腳等等,手到擒來,人到病除。”
周縣令:......
“這......本官確實不信,怎麼可能治得了這些症狀?”
“老爺說的是,屬下也不相信。此事太過神奇,估計又是民間以訛傳訛了......不說別的,就說最常見的聾啞,誰聽說治好過?”
賀文禮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老主簿頓了頓,慢慢轉頭看向賀文禮,“賀大人,你......嗓子是怎麼好的?”
“咳咳......”賀文禮吸了口氣,正想說話。
賀新棠開了口,“是民女治好的。民女就是所說的那個'訛',能治各類疑難雜症,不痛不癢,無傷無痕,手到病除,就是費用比較高。”
在座非賀家的三人都愣了。不過有的是真愣,比如周縣令。有的是裝愣,比如朱衙役,再比如,老主薄。
老主薄被通知今日過來,便得了朱衙役的兩罈美酒。那老朱也沒啥大事,只說讓他到時候提一提奇人治病這事。老主薄自然沒意見——這算什麼,就是老朱不說,哪天他也要跟縣令大人稟告的。
周縣令半晌回過神來,嚥了咽口水,他治下居然還有這等奇人異事?
賀新棠看時機差不多了,便起身,把事情向周縣令稟報了一番。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最帶勁。直聽得周縣令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展顏,一會兒又驚愕。老主薄在一旁也跟著詫異不已,他之前是道聽途說,這還是第一次聽本人講述。
“如此說來,你真的遇見了仙人?得到了機緣?”周縣令問道。
“回大人,民女當時重病中,到底見沒見過仙人也說不準,但是這治病的本領卻是醒來便有了,想來確實是夢中得了機緣。”
“嘖嘖,真是奇哉妙哉!”周縣令感嘆不已,也十分欣喜,這奇人異事可是在他治下發生的!
賀新棠但笑不語。
“賀秀才,你生了個好女兒啊!”
“多謝大人謬讚,犬女頑劣,還望沒有衝撞了大人!”
周縣令笑著擺手,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什麼,“真的,什麼病都能治?”
賀新棠立馬想到了老主簿所說的“鑞槍頭”......
“回大人,民女覺得,應該是基本上都能治。”她說的委婉,卻面帶淺笑,神色篤定。
周縣令:甚好,但是......
朱衙役:甚好,該我出馬了!
他略帶質疑的神色,看著周縣令,“老爺,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今正主在這,老爺您是咱們撫南縣父母官,這等大事奇事,老爺您要不再辛苦點兒,親自為黎民百姓們驗證一下?”
老主薄假意阻攔,“老朱,你這話不妥,老爺每日政務繁忙,辛苦勞碌,今兒是休沐日,你也不讓老爺歇會。再說,老爺身強體健,龍精虎猛,也不需要什麼治療,倒是……”
“老馮啊,你此言差矣,本官既身為父母官,為百姓們辛苦點是應該的分內之責。這等大事,本官也必得親自試驗,才能分辨真偽,做到心中有數啊!”周縣令滿臉正色,義正言辭地說道。
老主薄:倒是老朽,一把年紀了……
既然縣尊大人已經定了,賀新棠便笑著說,“敢問縣尊大人,什麼時候合適?民女每日最多隻能治療一次,不過隨時可以。”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吧。”
“遵命。”
朱衙役和老主簿退了出去,留下三人在書房。
老主薄走遠幾步,睥了朱衙役一眼,“怎樣,老夫是否對得起你那兩壇酒?”
“哈哈,自然,老主薄高明!”朱衙役小聲笑著,豎了根大拇指。
老主薄嘴角微揚,連臉上褶子裡都帶了一分高深,背手踱步走了。
朱衙役想了想,也不好在這裡等著,畢竟縣尊大人讓他們可以走了,而他跟賀家可“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