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餘家小郎君來了,說來同您一起去刑部。”蓮霧看郡主神采奕奕,也跟著高興,出去接觸一些人,比總待在府裡強。“王爺和夫人要是知道了定會為郡主高興的。”
“你去回餘諾,我隨後就來。”
“是。”
趙嘉德見蓮霧走遠,緩緩道:“愛子又棄子,還高興嗎?”蓮霧每月都會將她的行蹤如實寫下來,秘密送回蜀中。趙嘉德不明白,若是關心她何不大方說開,需要蓮霧偷摸送信?明明,小時候是疼愛她的。
餘諾靠在馬車上小睡,他家老頭一大早就踢他起來去刑部,這主事又沒品級,純純掛職,他爹也太上綱上線了,還說郡主都能日日到,他不能不如她。可那能一樣嗎?趙嘉德!她有毛病,她小時候經常他扮演屍體,沒少被她折磨。
“趙嘉德,你大爺!”餘諾夢中驚醒。
車簾被福龍拉開,他眼向外斜,嘴角抽動。
“中風了你,嚇我一跳。”餘諾說著拍拍胸口。
“郎君,郡主來了。”福龍放下簾子一旁站好,郎君你自求多福吧。
“我大爺好著呢!”
趙嘉德丟下一句,上了身後的馬車,蓮霧同行。
刑部門口,餘諾下車等她,見她帶著蓮霧走近,調侃道:“趙嘉德,上值還要下人伺候?”
“你!”趙嘉德氣結,轉身對蓮霧說:“你回去。
蓮霧離開。
在刑部記了名。文言讓邢掌固,昌主事帶他們去失蹤的現場看看。
昌谷,刑部書簿總主事,三十歲的年紀,長的高大,為人嚴肅。
“二位進了刑部,就在我後面做事,就要守在下的規矩,若二位不從,刑部不是玩耍之地,二位趁早離開。出了刑部大門不在值,我自會向兩位行禮。”
“是。”
兩人俱抱拳回禮,讓昌主事好感倍增,聲音也放平和了些,“一會去了現場,有發現就立馬說,不要破壞。紅山地幅大,一去就是一天,記得帶些吃食。”
餘諾同趙嘉德出來買滷肉。不免抱怨,“紅山多大啊,除了酒坊,多少家在那都有地,修了屋舍,宅子。”
賣滷肉的老頭接話道:“大多都在半山腰好找。”
趙嘉德數了數包起來的份數,“十三份,只去十二人。”
“說不定誰能吃,多備的吧。”餘諾順手提起布包。
待全部人員都到齊,趙嘉德算是知道為何備十三份了。
秦宴隨行。
“趙嘉德,他俊不俊?”餘諾問。
他身量挺拔,眉目疏淡,清冷又堅毅。“俊。”她回。
“我聽老頭子說,聖上看中文媛公主,有意賜婚,他也不反對。”餘諾的腦子記這類事分外清楚,忍不住的想說出來。
“很般配。”收回目光,趙嘉德點好帶的東西,率先上了馬車。
“你就是不解風情,唉!趙嘉德,你等等我。”
餘諾的聲音傳到秦宴耳中,趙嘉德。文言薄面,讓他親自來護她,看來二人私交不淺。
趙嘉德坐馬車之上,心想,他尚公主也好,秦家就剩他,娶了公主他也多得些助力。
馬車同行的還有兩名司獄,女司獄計翠,男司獄趙雲。
計翠最先開口, “兩位主事看著面生,是新進刑部的嗎?”
“我餘諾,她趙嘉德。”餘諾回道。
“你們?該不會一位是餘次輔家小郎君,一位是郡主吧?”京中雖大,這兩人名號,她是聽過,這兩位貴人和她同坐一車,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哈哈。”餘諾樂了,解釋,“我們一個是次輔家逆子,一個是有爹孃生沒養的。”
這形容貼切,趙嘉德淺淺一笑,配合的點頭。
“啊?”計翠不懂。
“呵,貴人還有閒情來搶我等上值領俸的差事。”趙雲開口不善。
“刑部招主事一事,我爹批的,你若不認,你可以去告他。”餘諾悠悠回道。
“紈絝子弟。”趙雲抱劍閉眼不說了。他能進刑部也是餘次輔批的。
計翠感到氛圍頗僵,忙打圓場, “不說這個了,你們知道嗎?那陳府女娘陳嬌嬌就跟在我們後面,看來她對她妹妹一事非常上心。”
“多事,跟來再破壞了線索,不如在家待著。”趙雲又忍不住的插一句。
“趙雲,你別說了,失蹤不是你家人,要是你家人,你比她還急。”計翠無奈道,趙雲有本事的,人也好,就不會說話,不然怎麼一直還是個司獄。
馬車行到紅山腳下,眾人下車。趙嘉德剛下車就看見陳嬌嬌。
她匆匆朝趙嘉德走來,簡單的行福禮後,開口道:“原來郡主也是刑部中人,舍妹失蹤,我們憂心十分,還望郡主救救妹妹。”
“你們尋到侍女阿月和車伕了嗎?”趙嘉德問。
“啊?”陳嬌嬌住了聲,隨即搖搖頭,“未曾找過。”
“那你去尋一尋吧。”
“這。”陳嬌嬌此時哪有閒情管旁人,可郡主面前,她只好答應。
紅山,四條盤山路,四個方向都可上山,其中自西南至北的路是進京最短的路,方彤彤就在這條路上失蹤的,這條路不屬官道,走的人並不多。
路兩邊草木亂生,擋去了大半路。
“這路馬車不好走,但勝在陰涼,雖剛開春,這幾日卻炎熱,想來是方彤彤怕熱,選了這條路。”趙嘉德分析。
“話不錯,聽那侍女說,方彤彤面板白皙,她很是看中自已的面板,說怕日頭毒,曬黑了。”昌主事翻著手裡的卷宗。
三人繼續往前走,約莫快到案發之地時,餘諾突然轉向靠山的一側。
藤蔓交錯,攀延向上。
就見餘諾抓住根藤蔓,用力一拉,一扇用黑褐麻繩打結交織的假網被扯下來。
“還有障眼法?”昌主事驚奇。
餘諾拍拍手,指了指網後的小路,說:“這路是好幾年前鹿建發現的,直通酒坊,我們走的不多,這網原先是沒有的,看這麻繩這麼新,應該是剛安不久。”
順著餘諾的手看去,青石塊砌出的小路,直通半山腰。
“走一遍。”趙嘉德提議。
順著石階向上,約莫半個時辰,三人到了酒坊後門。
“阮阮,你那天來喝紅竹酒了嗎?”
趙嘉德腦中靈光一閃,並未回答餘諾的話,反而看向昌主事。問:“主事,你可否一嘗這紅竹酒,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