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鳴作為一名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自然對張堅白這樣的角色理解不深。
他並不是不在意自已的人設崩塌,事業盡毀;他也十分害怕相關部門對於挪用公款的調查。
但這些問題歸根結底都是一些經濟犯罪,了不起蹲幾年大牢,總不至於丟了性命。
也正是因為如此,北境花開工地出事之後,眼看挪用公款的事將要曝光,他才會遂了張堅白的心意,心甘情願地躲在這座幾近隔絕外界的村莊裡。
然而此刻他終於明白。張堅白和達正浩並沒有表現拿出絲毫動用權力強壓事態的跡象,反而是將他強行關在這座看似自由,但毫無自由的“監獄”之中。
常鳴的心態崩了!
毫不意外。
他苦苦等待來的,並不是達正浩積極幫他活動的訊息,而是一捆在這個地方毫無用處的十萬現金。
“張堅白,我年紀比你長几歲,在這裡我要說幾句不中聽的話。咱們都是在社會上混飯吃的,誰也別把誰逼急了。你們要是再這麼對我,莫怪我翻臉無情!到時候大不了咱們一起沉!”
嘖嘖嘖!
張堅白口中發出極其失望般的低吟聲。
他似乎像審視一具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屍體一般,審視著常鳴。
隨即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張照片,滿臉陰邪地搖著頭。
“可惜了。這麼職業的老婆,這麼帥氣的兒子。”
照片從張堅白手中飄落的那一刻,常鳴的精神幾近崩潰!
“我草你媽的,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敢動我老婆兒子你試試,老子跟你拼命!”
張堅白輕輕衝著門外哼了一聲:“進來吧!”
從門外忽然走進兩個村子裡的中年人。其中一人拿著一柄鐵鍬,衝著常鳴膝蓋的位置就是重重一擊!
啊!……
常鳴的慘叫聲,在這樣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顯得如鳥叫一般無力,一般悲涼。
張堅白淡淡地問了句:“斷了吧?”
“放心,肯定斷了。”說罷,兩人走出屋子。
張堅白蹲在常鳴的身邊,本身年齡沒有絲毫皺紋的臉上,居然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宛若一座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一般。
“常總,養傷的這段日子,好好想清楚了。按我說的做,你還能有命留下。不按我說的做,不僅你活不成,你老婆兒子也一樣活不成。”
說罷拍了拍常鳴的肩膀:“想清楚了,別在衝動了。”
這才向門外走去。
門外的兩個中年人依然守著房門。
“照顧好了,別讓他死了。”
“放心!”
留下這樣一句話之後,張堅白這才離開。
……
回到車上,張堅白坐到了駕駛室。
他並沒有回頭,只是彷彿自言自語道:
“領導,這人靠不住。”
達正浩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冷冷地說道:
“知道了,回去吧。”
達正浩和張堅白的對話,一向都如此簡單直白。
張堅白傳遞給達正浩的意思很明確,常鳴這個人不配合,靠不住。所以只要把他放出去,他就有可能像瘋狗一樣亂咬亂叫。
達正浩之所以親自來一趟,就是如果可以避免衝突,他一樣不願意大動干戈。可既然常鳴如此不配合,他皺眉頭的那一刻,就已經做了決定。
……
627。
連續兩天的歡愉,真的讓餘輝感覺自已重新回到了人生的巔峰。
說來也怪,彼此交融之後,他在極度暢快且疲倦的狀態中,居然還會做夢。
他夢到他緊緊地牽著程丹的手,快要走向了婚禮的殿堂之中;
而當他回頭望去:張琳、采薇、劉黎,都在用不同的眼神凝視著他,讓他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