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可東宮卻靜得如往常一樣,從上到下無人敢多言論半句。
尤父被抬回了家,從此以後終日臥榻,太醫診斷為中風之症。
“主子,尤家又有人來鬧事了”
尤亦辭正拿著剪刀修理花枝,動作柔和,眼帶笑意,“這次又是誰呀?”
“尤二少爺”
“請到了,大夫人這麼做不就是為了他的好兒子”
咔嚓一聲,原本的國色牡丹此刻正躺在汙泥之中,被剪得粉碎凌亂,花瓣洋洋灑灑地飄落在土壤裡。
“秋術,她們都想讓我死,想取代我,你說我該不該讓他們如願呢?”
“霧山的事遲早會被發現,不如趁現在讓它大白於天下”
身子笑得直顫,嘴上哼著小曲,輕輕的鬆開手裡的剪刀,任由它隨意落地,青天白日的,怎麼偏偏清漪殿上泛起了烏雲。
“是”
偏殿內秦多多依靠在正中間的紅木椅上,手上啃著一個蘋果,嘴裡塞得鼓鼓噹噹的。
“絲淵,我要去峋王府住”
“為何”
秦多多把蘋果核往桌子上一扔,隨便拿過一塊方巾擦擦手,“在這兒天天被人盯著,什麼都幹不了,不如先出去再說”
“再說了,我們要是想再進來,也不是不可以”
秦多多與絲淵是這麼說的,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最主要的是她想知道,她離開時東宮究竟發生了什麼。
雖然從春喜姑姑那裡聽來了一些,但並不是全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只有齊峋。
她隱約感覺到夏郎君的失蹤和小路子有關,甚至她猜測,這背後之人就是太后,只是太后久居深宮,深入淺出的幾乎已經不搭理宮內之事。
最重要的是她隨先皇征戰四方,舉國上下對她哪個不是讚不絕口,忠於先皇之人皆忠於她。
“可如何說,突然要去峋王府,恐會惹人生疑”
“我的表姐不是峋王的側妃,就以探親之名住過去,這總無人阻攔了吧?”
絲淵點點頭,“我現在就去說”
只要我做的事不影響她的國和她的王,幾乎是每件事她都會盡力去滿足我,從這個點看,她倒是一個忠心的屬下。
絲淵是匆匆去的,也是匆匆回的。
“那是齊王同意了”
意料之中,秦多多也不覺得有什麼欣喜,自己動起手來收拾包裹,只是見絲淵心情比剛才好了不少,便問道:“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我剛剛聽了一件趣事,和峋王殿下有關”
和齊峋有關的趣事,他還從未將趣這個字和齊峋聯絡在一起,不禁豎起耳朵來,“說來聽聽”
“齊國有座山名為霧山,你可曾聽過?”
她點點頭,當然聽過,不但聽過,還親自去過那裡,就是和齊峋一起去的。
這是後面的話都憋在了心裡,“聽過”
“霧山連年多霧,山民本就不易,沒想到還遭此大難,如今那裡可是寸草不生了”
“大難,什麼大難”,她手上的動作一頓,轉過身看向絲淵,眼裡充滿了不安和擔憂。
“一幫山匪把山民都殺了,佔山為王,這隱蔽之事本不該朝廷出手,誰曾想此人誤綁了尤家的人,尤家正吵吵著要個說法呢”
絲淵將聽來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她聽,這話說得越多,她的心就越涼。
霧山山民都…死了,山民們淳樸的樣子還在腦海裡迴盪著,本想著等把小路子救出來,就帶他去那裡了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