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決定在一起

車已經到離我家最近的一站了,時間算來離開盈已經接近兩個半小時了,忙碌了一個星期的人們已經進入工作疲勞期調整後的娛樂狀態,我們小區門口的羊肉串攤飄來了誘人的香氣直灌我的鼻孔,不知道盈吃飯了沒有?匆匆回到家中,泡一碗麵,腦海中卻始終迴響著那個幼兒園保安大叔所說的話,那個老總晚上都要送花,那將是怎樣迷戀盈的一個所謂的滿總呀,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結婚的成功男士,他一定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小夥子,他迷戀盈已經到了如此瘋狂的地步,而且大叔最後說的話顯然表明,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個滿總因追求盈已經陷入無法自拔與理智失控的地步。但從理性去分析,盈不會給他機會,而他之所以成為成功人士,肯定是少有情緒而自控能力非常強的那種人。這是成功人士的先決條件。

邊吃麵邊想,為打消這個滿總對盈的騷擾,心想,為什麼非要盈搬我這裡來住呢?在盈工作附近的幼兒園租個房問題不就解決了嗎?想到這裡,我興奮地忙撥通了盈的電話,雖然盈跟我曾經說過,我們沒事不要瞎聯絡,進行那種無聊地問候和調情不是我們之間該做的事情,即浪費時間又消耗精力的事不是成年人該有的做法,雙方心裡有才是真的有,我非常贊同盈的決定。但我的這個電話應該是事關我們倆幸福與否的大事,她應該能理解。手機已經響了很多聲,沒人接聽。我的心立即懸了起來。又撥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聽,我真的疑惑了,又胡思亂想起來,但很快遮蔽了不好的想法,因為按著所謂的墨菲定律,你越害怕什麼,越會發生什麼?索性就不再撥打電話了,只能等待。

等待是一件很消耗人能量的事,每一秒鐘都度日如年,我想如果盈同意我的想法,那樣我雖然上班遠些,我可以早起兩小時,而她則更安全了,居住條件和生活條件也會有大的改善。雖然我現住的這個出租房還有一年期限,但盈的安全是大事。在盈工作單位附近租房,本應是我去實施的事,但我離她住處太遠,去找房源肯定不如她方便,再者女性對家的安排有自已的打算,盈喜歡什麼格局的房子,自已並不知道。明天星期天我可跟她一起找房子,但也不行,因為盈說過,她還有一個舞蹈的什麼輔導班要去上課的,明天還真不一定就能租成,為了租的快些,還是應該麻煩盈去租,或者等到星期一她下班後和我下班後的時間一起去租,看房是可以晚上看的。而租金呢,我因為買這個智慧手機口袋裡的錢已所剩無幾,那也不能用盈的錢吧,再者她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錢呀,因為租房最低得付半年的租金,就算租一個小房也得幾萬元錢,我到哪裡去借呢?還是得請父母資助了。

這時,手機響起,是盈的電話:“康,你著急了吧!剛才我去處理點事。知道是你的電話,但也沒接,因為?”

“是不是那個姓滿的老總?”我焦急地問。

“你怎麼知道?”

“幼兒園的保安大叔已經跟我說過了,他又去找你麻煩了?”

“沒有,你別急嗎?他來跟我說,因為我教導他姐家的孩子有方,不僅經常給她發鼓勵上進的小紅花,而且她在區裡舞蹈比賽獲得了一等獎,說他要回報我,讓我搬進他空閒的房子裡去住,那房子就在這個幼兒園的小區裡,而且做為回報可少點租金,或可不要租金,磨磨嘰嘰的,讓我當場回絕了。”盈輕描淡寫了描述一番。

我焦急地說:“盈,我回家想了一晚上,才給你打這個電話,否則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想在你們單位附近租個房子,那樣你也不用受這樣的困擾了。怎麼樣?”

“哈市的房租太貴了,如果你真擔心我,要麼我搬到你那裡去住,問題不就解決了嗎?”盈用問詢的語氣,說得話很小心的那種。

“我想過了,這裡都是我亡妻的印跡,你不忌諱嗎?我不忍心讓你揹負太多的精神內耗,對你不公。”我憂慮地說。

“康,只要你沒有太多的想法,我沒有問題,我之所以沒有提出跟你一起住,就因為我怕因為我的到來,引起那個空間的你的愛人的不悅,再者說,可能也是對你的傷害,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下班時,你來接我,我搬到你那裡去住,我東西不多,其實我打車就能去,只是想讓那些人看一看,我有所愛的人了。”盈的話語讓我立刻激動起來,一顆懸著的心也落地了,就說:“不如你現在就來,我也放心,我打車去接你,怎麼樣?”

“太晚了,康,屋子你不用收拾,我明天過去慢慢整理,如果那樣,我盼望的家就真的有了,謝謝你,康,我愛你。”盈在電話裡好像似抽泣地哭了,我的心也隨著她一聲聲地抽泣也一片片地碎了,真想立即奔赴到她的身邊,好好地摟一摟她,其實她不僅是一個大美女,她內心始終都藏著一個小姑娘,所有的堅強不過是表象罷了。而如果盈搬到我這裡住,那麼就意味著她將早起兩個小時去上班,一天扔在路的時間就將近四個小時,多麼地辛苦,她不可能想不到這些,但她卻選擇這條艱難的路在走。

房子,一個房子,一堆鋼筋水泥堆砌起的無情的東西,卻阻礙著有情的人們團聚;房子,一個房子,一堆鋼筋水泥堆砌起的方格樣的東西,卻使這個城市中多少人間傳遞的愛得不到安放;房子,一個房子,一堆鋼筋水泥堆砌起的一個小空間的東西,累彎了多少人背,累折了多少人的腰。它竟然成了那些人顯擺財富的標誌物,多麼荒唐的世界。我在屋內大罵著自已,康一,你這個無能的傢伙,你將把盈推向痛苦的深淵,如果是冬季大雪浩天的時候,盈怎麼走,如果是風雨交加的夜晚天氣,盈怎麼回。想到這裡,我狠狠地抽自已一記耳光,真的響,我的半張臉好像都紅腫了起來。

我平復一下激動的心,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就坐在電腦旁繼續寫張總的傳記,雖然這書的名字都沒有,但這是出於我寫作的一個習慣,喜歡在寫的過程中那靈光的一現,而那一現的靈光可能就是書最好的名字。因為明天我要把第二章描述張總面臨生活困苦所表現出的堅強傳給李傑。透過第一章傳給李傑的反饋得知,真正為張總傳記把關的是張總的前妻夏雨,透過李傑瞭解到,宏宇集團的老總表面是張總,實則還有一個幕後老總,就是夏雨。我想起來就是在張總辦公室看到的那個巨幅明星照上的大美女。那個跟盈長得一樣漂亮的女人也應該是張總引以為傲的資本吧。夏雨這個女人按李傑的說法,她才是集團真正的核心人物。因為集團的人事調動、財務管理、企劃與宣傳方面主管和決策的正是夏雨。所以夏雨才是我撰寫張總傳記的真正審稿人,而否定前兩位者撰稿人作品的也正是夏雨,按著李傑的說法,夏雨本身就是一個文學愛好者,李傑也因文學的愛好而得到她的賞識,所以才來到夏雨身邊做秘書工作的,因為張總的秘書前幾個月剛出事,是被夏雨給踢出集團的,所以李傑暫時負責夏雨與張總兩位老總的大項工作銜接的任務。而李傑推薦我,正是由於夏雨曾看過我寫過的小說,所以夏雨很快地就同意了。李傑在電話中如此的描述幾乎把我腦子給燒糊塗了。心想,一個破傳記,用如此大費周章嗎?還是其中有什麼原故或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從這件事分析看,他們原本兩夫妻間一定有隔閡。否則前兩部正面宣傳宏宇集團張總的傳記為什麼沒有被透過,而我用小說體裁寫傳記的做法卻被透過,這裡面一定有貓膩。而張總說夏雨是前妻,那肯定他們之間是處於離婚狀態,張總應該有別的女人。反正這些判斷是自已的瞎猜,我的目的不就是十五萬元的高價稿酬嗎?哪有心思管他們的那些破事,但李傑在通話中還是警告我說:“夏總可是一個不好騙的主,她對你寫的第一章很滿意,但你要知道,她的文學素養可能在你我之上,所以你還是拿出你看家本事去應付吧,否則對於我的推薦她也會心存不滿。”我滿口答應,因為盈要搬來住,我現在手裡一分錢都沒有,盈如果真的知道我有這十五萬元稿酬可期的收入,也會另眼相待的,雖然盈愛我是真的,不需要我多有錢,但我總該給予盈對生活有期望的未來吧,就算是給盈畫大餅也應該有籌碼吧!所以把手頭的傳記寫好才是對盈最誠摯的愛意。這樣想來,給張總寫的傳記就不是一個彩虹屁那麼簡單了,因為有一個文學素養極高的人在盯著我,她的想法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前兩個作者都沒能入她的法眼。這個夏雨老美女看來正如李傑所說是比張總更難對付的人,但對付這種人,一定要掌握她的真實想法,否則也將功虧一簣。

想到這裡,可能後天就是一個機會,因為市裡在搞改善營商環境方案出臺前徵求意見稿的反饋活動,區裡抽調人手組成市聯合調研組去各大型企業徵求意見,其中就有我和給風傳遞訊息的小滿為一組代表市調研組參加宏宇集團的意見反饋工作。其實這次改善營商環境方案的徵求意見活動主要是對大型國企和大型省市的企業,區裡那些有份量的人物都被抽去做這項工作了,而我和小滿這組對私企的調研就是走個過場,也就是頂個數,不是我們倆人多麼受人待見,只因是在區委辦公室工作的原故。電話中,李傑也提到此事,告訴我,我和小滿到他們宏宇集團徵求改善營商環境方案意見稿的調研走訪函已經傳到他們集團夏總那裡,讓我把握好機會,好好在夏總面前表現一番,因為夏總已經透過李傑的反饋,知道寫傳紀的作者來訪,準備跟我談一談她對這本傳記的寫作方向,為他們集團壯大發展十週年的大型慶典活動獻禮。原來如此,他們集團為搞十週年大慶的宣傳活動在做著充分的準備,這本書就是他們集團發展壯大的成果之一,我說他們怎麼要搞什麼企業文化這樣的論壇呢,原來結合年底中央調研組到他們集團調研活動的展開,一起包裝為他們集團發展宣傳造勢,多好的宣傳設計方案,看來他們集團內部真的有高人,可能這個高人我星期一要見到的夏總。其實上週五在單位開早會的時候,王主任就宣佈,我跟小滿被派去到宏宇集團的事,只是當時我心不在焉,並沒有重視,因為跟一個愛八卦的人一同去工作,心裡並不舒服,但徵求意見的事是很隨意的,只是寫明被調查企業給出的建議一條條標註出來即可,這個事小滿完全能做,用不著我寫什麼東西,算是陪她走個過程,小滿她連公文都寫不了,在辦公室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明確任務的角色,誰叫人家門子硬呢?

等宣佈完任務,大家各幹各事的時候,小滿倒是滿心歡喜地走到我的工位,輕聲慢語地說:“康哥,這次可是你配合我,我終於可以報天天圍著你轉被你呼來喚去當丫鬟使的一箭之仇了。”

“不就是讓你列印點東西,替我倒點水,用著如此記仇嗎?”

小滿厥著嘴說:“也就是你能使喚我,誰讓你是大才子呢,咱比不了您老人家,只能乾點侍候人的雜活,這次咱倆去企業,你得照顧我,我從家裡給你帶好吃的,你得摟著點我,我可暈車暈得厲害。”

“你一個大姑娘家不害臊呀,還摟著你點,大熱的天你讓我佔你便宜?那我當然樂意了。”我隨口說著。

“那咱們就一言為定。”小滿這姑娘今天的做法讓我有些困惑,因為她明知道我討厭她是個八卦精,但她從來沒有做過中傷我的事,而且她的訊息特別是區內重要人物調動、晉升、降職的資訊真的一說一個準,可見她的八卦來源並非空穴來風。而我這次去宏宇集團的事,她對我說:“康哥,你知道你去宏宇集團而非去國企調研是誰的主意嗎?”

“你竟瞎扯,去宏宇集團這個不被重視的角色還要特殊照顧,你說誰的主意?”我不耐煩地問。

“我的主意,因為我家有親屬在宏宇集團工作,我想讓你多寫點對他們集團發展有利的建議,都是發展,什麼國企私企的,所以我去找了王主任。”

“你有病吧,改善營商環境是為了招商,對私企就是一個衝擊,如果招商來的是跟你傢什麼親屬有競爭關係的企業,那你家親屬的企業不是要受衝擊嗎?怎麼到你這裡卻成了好事。再者,就算是擴大私企的招商規模,想讓相關企業一同加入,擴大競爭力量,利於企業做大做強。那宏宇集團的規模不已經是最大的了嗎?還去哪裡招商,咱們就走個過場,你還真以為能為你家親屬的企業帶來多少實惠呢?”

“反正我不管,我之所以參加這樣不太重要的活動,主要是我也想進步嗎?不能只讓同事們知道我只能幹雜活吧,下週一去咱倆好好表現,算你替我為上升道路鋪一塊磚,怎麼樣。再說,也讓我家親屬看一看,我是市裡派來的高官。”

“好,好,好,我願意為高官做一塊磚,行了吧。”我沒好氣地說。小滿卻真的滿心歡喜地用手勾了一下我的鼻子,就扭頭走了,坐在工位上,看著她離開我的背影,感覺這姑娘還真的是有點變瘦了。

寫到凌晨1點多鐘,有些熬不住了,看手機沒有盈的資訊,知道盈應該安然入夢了。明天是星期天,應該為盈的到來做一些準備,看著自已凌亂的櫃子,雖然已經把前妻的那些衣物清理乾淨,但在衣櫃裡還是找到前妻遺留下來的一條紗巾,紗巾在完整的盒子裡躺著,前妻當時跟我說,這條紗巾很貴,是蘇杭那面的精品,而這條紗巾她直到臨死都沒有戴過,所以讓我保留到現在,那時想留個念想。現在看來得把它放在盈找不到的地方。於是我把它放進我衣服隔的最底層的最裡面,並用別的衣服給擋住和蓋住。

看著就一個雙人床,盈來睡覺時她能否受得了這張床對她帶來的傷害,不得而知,因為這張床是我和亡妻的專屬,而盈肯定會想像我跟我妻子在此滾床單的情景,她是否噁心,但就我對盈的瞭解,盈應該是為愛我而選擇接受這一切的。而我們在這張床上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我會不會想到我的前妻我不知道,其實,這也是對我的一種考驗,這張床將嚴重影響我們倆在相擁的質量。因為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盈的心裡能不能裝下這張床,就看老天的造化了。希望盈那寬廣的胸懷真能擁抱這裡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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