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君並未多看一眼陳浩南,而是走到那位欠債人身邊。
原本以為和大多數劇本一樣,不是走邪了路就是賭狗才能沾上高利貸。
這種人香江社團每天都不知道要斬死多少,就是死在他面前也絕不會多看一眼。
結果這人徒手面對洪興打仔一打多,還能差點反殺掉山雞,天生就是個狠人。
聽他的語氣似乎也是為家人看病才借的錢,還是被人騙了成高利貸的,就多少有點興趣了。
“靚仔不要怕,有我們在,洪興社的那些爛仔不敢動你的。
再說一遍,究竟是為什麼事情得罪了洪興社,又是如何欠下這麼多錢的?”
那男子渾身是傷,被砍刀斬出的口子都有許多道,尋常人估計都要不行了。
但他似乎體質天生過人,被這樣一問,盡還能硬撐著站起來,說話的語氣也很堅決:
“我叫張學朋,自小和我妹相依為命,前年我妹突發急病,帶去旺角診就醫說必須立刻手術需要十萬塊。
當時我們手上錢不夠,醫生說沒有足夠錢不肯動刀,正心急時在場就醫的六爺看我們著急,就提出可以借錢給我們。
當時說好是借八萬八,一年後還足十萬就行,結果我按期還錢後,沒多久又有人上門催債了。
家裡又被送豬頭,又被潑紅漆的,我只能把妹妹寄住在親戚家,自已東躲西藏,爭取能掙錢還清債款了。
畢竟欠的是滙豐銀行的錢,勢力那麼大我幾條命也拼不過的。”
聽到這話李向東恨不得當場掏出大黑星出來,給陳浩南這些人一人喂一顆花生米。
周彥君喜怒不形於色,但此時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情緒,卻轉頭問向劉德夏:
“阿夏,剛才我明明聽洪興這些矮騾子說他欠的是滙豐銀行的二十萬。
現在聽他說卻是從那個什麼六爺手上借的,那一帶你比較熟,聽沒聽說過。”
聽到這裡,劉德夏立刻露出了一副盡在掌握的笑容:
“君哥,不是我說,佐敦、旺角和油尖旺這邊出來混的,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那個叫張學朋的,錢你就別想著還完了,我要是你,身上藏把刀,把這些放貸的、催債的能捅死幾個算幾個!
這個叫六爺的我知道,他姓房,做的就是坑蒙拐騙放高利貸的勾當,而且手段多得是。
我敢說你妹八成沒什麼大病,因為這是那些放貸的王八蛋慣用的手段。
八成就是看上你妹的姿色,先坑光你錢,再抓走你妹去逼良為娼!
至於滙豐銀行就更別扯了,人傢什麼地方,放貸的物件都是千萬上億的大老闆。
玩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金融遊戲,你那十幾萬都入不了人眼,催債有警署,哪輪得到這些矮騾子!”
“啊!你們這麼惡毒,竟然無故就將我兄妹迫害到如此地步!
這條命我也不要了,今天就拼死你們幾個是幾個,大家都別活了!”
張學朋越聽越怒,終於憤怒暴起,拾起山雞掉落的砍刀就朝陳浩南猛衝過去。
一看洪門正宗竟然有個對這一行了如指掌的人,陳浩南他們也瞬間面如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