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安迷修虛搭著的手下意識抓握,指尖卻勾進襯衫夾綁帶的縫隙裡。
他低頭去看,突然悶笑出聲。
“這樣穿不是更莊重?”他站起身,伸長手臂顯示般轉了個圈。
“話是這麼說的,你剛出差回來嗎?”你這樣問,視線卻直白的圍繞著他,想起你的世界裡人們的喜好,又肯定地補充:
“只是這樣搭配很性感,凸顯男性魅力。”你比大拇指。
安迷修的舉動因為你的話一怔,弧度柔和的眼睛也微微睜大了些,一瞬間有些拘謹,睫毛覆蓋下來,順著眼尾的弧度下垂。
你卻很自然地跳過了這個話題,見他頰邊慢慢攀上一層薄粉,善解人意地開啟了牆壁側邊的風扇。
涼風吹的你懶洋洋的,那點睏意又春苗似的冒尖。
你俯在桌面,下顎疊在交錯的手臂上,腦子裡散漫地浮動著七零八碎的事情。
相機,摩托,鎧甲勇士……
越來越朦朧的思維裡,彷彿被一滴濺落在額頭上的血燙醒。
面前是一雙帶著複雜情緒的,有些下墜眼尾的眼睛,自上而下地仰視著你。
你伸出手,指尖抿去他唇畔溢位的血漬,又使勁掐出他的下顎。
你聽見自已的語氣帶著輕慢的笑意:
“笑啊,安迷修……”
他唇間不再含著那枚珍珠了。
*
“不好意思,差點睡著了。”
你重新坐直身子,歉意地對著安迷修微笑。
餘光注意到後廚的動靜,便再次道了聲歉離開了座位。
安迷修目視著你離開,伸出手蓋住心口,總覺得剛剛有一瞬間,情緒失控般的湧上心頭,熟悉又陌生。
他從未有過這樣複雜的情感,跟著餘韻體會過去,隱約抓住了最明顯的。
驟見珍寶,失而復得的狂喜。
他蹙了蹙眉。
*
你轉身,把那個莫名其妙,朦朦朧朧的夢拋在腦後。
“柚子!”
柚子抬眼看你,又下意識垂眼躲避,眼睫濃烈的連成一片,拉長了原本圓潤的一雙眼。
她繫著奶黃色的小熊圍裙,聞言好脾氣地應了一聲。
“客人等急了嗎?”她眨眼的頻率有些快,像在颶風中維持穩定的蝴蝶。
你搖搖頭,湊近柚子,彎腰自下而上對上她的眼。
柚子有些慌張地移開眼,想推你離開,又擔心身旁的熱水傷到你,總終也只是表露出了幾分抗拒的動作。
柚子的下睫毛也是又黑又長,瞳仁大而漆黑,也因此顯得她的眼睛格外濃墨重彩,妖異而純稚,矛盾又和諧。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你拉長了語調,尾音含著幾分愁怨。
“若是你肯睜眼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柚子本來有些慌張,聞言無奈地吐出一口氣。
她帶著你輕輕往前走了幾步,把你推倒在後廚一角的靠椅上。
她不想對你說謊,但是……
“我先把食物給客人。”柚子揉了揉你的後腦,躲避的姿態卻更明顯了些。
你乖乖不動,明明謎團擺在你面前,越攪越亂,你卻將一切都無視過去。
想起湯姆監聽你心音的能力,努力讓心緒平靜的如同死水。
你的直覺告訴你湯姆沒有惡意,卻又感覺它在騙你。至少現在,保持警惕。
柚子很快回來。
她沉默地擺好餐具,這才躡手躡腳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