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護衛隊消失的方向,衛明章正愣愣出神。
"衛大人,你在看什麼呢?"謝明好奇地靠近詢問。
"我在想,這人還真是奇特!"衛明章沉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你說的是那位林公子吧,的確非常人也。"謝明附和道,"短短兩天間,安南城被他殺的風雲變幻,實在令人驚歎!我對他也是又驚又佩!"
官場之黑暗,豪門之惡習,眾人皆知,卻無人敢於挑戰。
然而,這位年輕的林公子卻做到了。
"此子前途無可限量啊!"謝明不禁感嘆。
衛明章剛剛踏入家門,大夫人便被人抬著,滿腹怨氣的迎面而來,淚眼婆娑,哀嚎連連。
"老爺,你得為我們做主啊,我們怎能忍受這般欺凌!"
林南在時,她不敢言,一旦人走之後,她便開始謀劃報復。
"老爺,林南終究只是鄉野村夫,你是朝廷命官,豈能受他壓迫?老爺,我們需調動兵馬,對付他"
未等她說完,衛明章已怒火中燒,揚手一記耳光。
"夠了!"
這一巴掌,是他長久壓抑的憤怒。
大夫人瞬間呆滯,旋即放聲大哭。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曾勸你寬容些,你偏要欺壓白玉寧母女,如今遭報應了,又能怨誰?"
"如果不是看在我和紫夢的份上,你以為你還能活命?"
"從今往後,你和那個不孝子好好反省,不準踏出府門半步!"
衛明章拂袖而去,留下大夫人在原地哭泣。
之前,林南讓他女兒選擇大夫人母子倆的死活,衛明章就知道,林南並不是真的想殺人。
他既是想讓女兒告別過去,也是要賣自己一個人情。
如此精於算計的人物,哪裡是什麼鄉野村夫?
雖然林南要他做的那些事,他還有些看不懂,但從他那殺豪族、搬空庫銀的安排來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道理的。
這個林南,未來或許不可限量啊!
衛明章不由得又想起了小女兒。
自己,真的是虧欠她了……
京城,皇宮。
秦道炎端坐於皇宮之中,他是昔日的炎王,現如今的永昌帝,他篡奪了侄女的皇位,然而此刻他眉頭緊鎖,其實這麼長時間從未因篡位成功而感到歡愉。
他深知,自己的舉動猶如點燃了烽火,會引來了各懷鬼胎的藩王們的覬覦。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
雲宣王的叛亂已被他扼殺在萌芽,然而青王的反叛卻如狂瀾突至,其勢難擋。
青王非比尋常的異姓王,他是先帝親子,人脈深厚,一呼百應,轉瞬之間已聚眾八萬,銳不可當。
秦道炎眼前的奏摺,滿載著失陷的郡縣,憤怒與焦慮交織於心頭。
青王的軍隊推進之速,幾與飛騎傳書無異,這其中隱藏的叛徒數量,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這才幾天時間,青王那個傢伙竟然就打到了安南城?
一旦安南淪陷,青王便可揮師北向,直逼京畿;亦可據守南方,割據一方。更令秦道炎寒心的是,若青王得逞,其他藩王也必將蠢蠢欲動,升起瓜分天下之心。
秦道炎雙目緊閉,依靠著冰冷的龍椅扶手,心中波濤洶湧。他明白,遠水救不了近火,安南失守已成定局。
"陛下,好訊息,安南傳來捷報,反王的叛軍已被徹底擊敗!"一位太監氣喘吁吁地闖入,因奔跑過速險些在門檻處跌倒。
"什麼?"秦道炎從龍椅上一躍而起,震驚之情溢於言表。"再說一遍,安南城.真的守住了?"
太監迅速將一封奏摺呈上,臉上洋溢著喜悅:"陛下,不僅是守住了,反王的叛軍已被我們的謝明將軍和衛明章大人聯手擊退,目前正在清掃殘敵。"
秦道炎一把接過奏摺,目光急切地瀏覽。
起初,他滿心歡喜,讚許道:"好極了!謝明和衛明章做得好!朕要重重獎賞他們。"
奏摺中描述了安南城軍民如何團結一致,奮力抵抗,最終擊潰叛軍,叛軍四散,青王下落不明。
然而,細讀後,秦道炎心生疑竇。安南城的守軍人數寥寥,而青王的叛軍據先前情報有十四萬之眾,這樣的力量對比下,守城勝利似乎不合常理。
奏摺僅提及戰鬥的慘烈,對取勝的具體經過卻未詳述。
注意到皇帝的困惑,太監又謹慎地獻上另一份密函:"陛下,這是諜報司的密報,內容頗為驚人。"
秦道炎接過密函,展開閱讀後,面露驚愕。
"陛下,諜報司的報告詳細記錄了事件的經過。"
"報告中的內容,確實令人難以置信。"
"援兵從天而降?奇異的巨響聲?城牆被炸燬?"
秦道炎反覆唸叨著林南的名字,眉頭緊鎖。"林南林南"
"為何衛明章和謝明的奏摺中未提及此人?"
根據諜報司上奏的這份密摺所說,之所以能守住安南城,全靠這個林南。
“衛明章和謝明的奏摺裡,為何對這個林南,隻字未提?”
太監連忙弓著身子說道:“陛下,這不奇怪,底下人貪功瞞報,這也是常有的是。”
秦道炎將奏摺重重放下,不滿地冷哼。"如此奇才,幾乎被埋沒!"
"不論林南是否為道門天師,他都是難得的人才。傳旨,召林南進京,朕要親自賞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