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跟著楊林走,約莫三刻鐘左右便進了一處山腳下的村落。
小村子房屋不多,天黑後的燈光更顯零落。
“你們是鎮子上的人嗎?我是個獵戶,姓楊,附近的村民我大多認識,怎沒見過你們?”
“呃…我們是…”
紀律並不擅長撒謊,可他一時又不知如何回答獵戶的疑問。
他和女兒醒來就是一副古人裝扮,他並不記得這副原身是做什麼的,又來自於哪裡。
他回頭看了女兒一眼。
“楊叔叔,我和我爹摔下坡底撞了頭,這會兒腦子還暈著,記不起今早從哪裡過來的…”
紀念趴在紀律的肩上小聲回道。
楊林沒想到這麼小的姑娘說話倒是利索的不得了,不過這父女兩個也是十足可憐,看這樣子…是雙雙失憶了?
看著狼狽的父女倆,楊林有些不忍。
“如此…今晚便去我家歇一歇吧,明早你們再出村。”
總不能看著父女倆露宿野外。
不過收留他們一晚算是一時心軟,家家日子不好過,再多的忙他也無能為力。
楊林家在村尾,正好靠近山腳下,小小的三間草房,石頭院牆倒是不矮。
給他們開門的婦人是楊林媳婦兒柴氏,開門後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徑直衝進了楊林的懷裡。
“爹!”
“路兒今天有沒有聽話?”
“爹,我今天幫著娘燒火了,還幫著娘擇菜…”
小男孩話說的細碎,但是楊林卻很有耐心地聽著,時不時心情不錯地揉著兒子的頭。
“相公,這二位是…”
楊林將揹簍解下,“這是我在山中遇到的迷路人,天太晚了,且讓他們在家中歇一晚吧。”
柴氏點點頭,她笑的和善,看相公帶回來的男人面容蒼白,想要伸手接過男人背後的小姑娘。
“夫人,我女兒摔了腿,能否把她放床上去…”
紀律厚著臉皮說道,他不記得自已多少年沒有這樣窘迫過了。
聽說小姑娘腿有傷,柴氏忙放下手,轉身便帶他們進了屋裡。
“我去請村裡大夫過來看一看吧。”
“楊兄弟,無需麻煩,我已經為她正過骨。”
紀律的父親是個老中醫,尤擅正骨,紀律雖然沒有學到十成十,耳濡目染的也學到了老爺子的五六成功力。
要不是他學了法醫,估計也是要接老爺子的衣缽繼續幹中醫。
“那…媳婦兒,你去端點飯菜過來。”
紀律沒有推脫,走了這麼長時間的山路,莫說是閨女,連他的肚子都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楊林手裡的黑麵饃饃剛吃掉一半,突聞村子裡的狗陸續叫了起來。
“我出去看看,你和兒子接著吃。”
屋裡父女倆正往肚子裡噎饃饃,那真是一口一個嗝,莫說是紀念,連紀律都沒吃過這麼粗糙的麵食,他父女二人聽到動靜也不吃了,順著視窗聽著外面的動靜。
村子裡養狗的人家不多,畢竟人還吃不飽飯呢,誰能養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