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明白女兒是在提醒自已。
今日上午他並沒有枯等,幾人下樓找到掌櫃打聽了不少將軍府的事,當然是給了些好處的,他們並不願意講究將軍府的是非。
“倒是我的不是,齊兄,這是我身上全部家當,出來時就帶了這麼多,若是不夠,待我家去後再給你拿。”
說著,紀律便將銀票放在了桌上。
齊應德並不伸手,“紀兄弟這是看輕了我們兄弟啊…”
“這…在下佩服二位人品,只今日事乃是為我,萬不能讓你們破費。”
“萬般計謀皆小術,唯有真心最自然,你與我們雖因利而識,但不能唯利可交,我們兄弟知你人品,也希望紀兄弟能認可我們。”
紀律剛要說話,黃利民忙道,“紀兄弟,你還是好好想一想見了弟妹說什麼吧。”
畢竟時間有限。
“不錯,那劉太太脾性極差,又愛磋磨人,明日你與弟妹問一問,她是怎麼進的府?還有…說起給蔣夫人送禮,我確實送了,她只答應讓你們見面,卻不提放人,我看後續咱們可能還要出一次血才行。”
齊應德看了一眼紀律,“只別送銀票,將軍府最不缺的便是這個了。”
紀律一時之間有些無措,他一個剛穿來的人,原來家無恆產地無一畝的,如今家裡雖算是小康,可哪怕全部奉上,也入不了蔣夫人的眼。
“莫慌,我們還有時間,先見了人再說。”
紀律如何睡的著啊,這個夜晚對於此刻的他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他多希望眨眼便能天亮。
紀念也沒睡好,在她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母親的參與,也不對,古代有,可她又沒有記憶。
明天見了面要說什麼呢?或許母親會抱著她號啕大哭一場,又或者沒那麼激動…
楊林聽到隔壁客房的動靜,藉著視窗微弱的月光,將自已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放到了一起,二弟那銀子若是不夠,他便把自已的銀子也給了他,總要先把人贖出來才行。
一大早,客棧掌櫃讓小夥計給三人端了粥菜。
“大哥,一會兒我帶著念念去將軍府,你留在客棧裡。”
“二弟不必掛心,若是銀子不夠,我那裡還有一些…”
“暫時還用不到,不過弟弟倒是有一事需要你去幫我做。”
“你說。”
“去人牙子那裡看看,我想買一個婆子,哦,最好是夫妻倆,你也知道我們搬家後,家裡的活計全靠田莊幫我們做,那孩子是我爹正經收的學徒,也是我的師弟,伺候我爹是本分,卻不好讓一個孩子幹這麼多雜活。”
“行。”
待齊黃二人過來後,紀律便帶著女兒出去了。
這一次他們連蔣夫人的面都沒見到,進去就被大丫鬟金枝帶到了偏廳,茶水都換了一輪了,也不見人來。
紀律想要去門口那兒看一看,可那屋裡屋外站著好幾個丫鬟,雖然低著頭,可他們的一言一行卻都落在這幾人眼裡,也怕傳到蔣夫人耳中不好聽的話,所以只能按捺住心裡的焦急。
紀念看了她爹一眼,心知其想法,他爹不能做的她可以啊,一個五歲的孩子,又是小地方來的,就算讓人笑話了又怎樣?
小姑娘長的好優勢多,這不,白白嫩嫩的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往外看了一眼又一眼,倒是惹來了不少憐愛的眼光。
只是看了半天也不見人來。
回到父親身邊時紀念無奈地搖搖頭。
大約又過了兩刻鐘,有腳步聲從外面的廊道上傳來,紀律再想站起來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心慌的厲害,雙腿無力。
唉,瞧她爹這個完蛋樣兒。
也不知昨天是誰追著媳婦跑了。
紀念快跑兩步,扒在門口瞧見正向這邊走來的婦人,眼睛越睜越大,兩雙一模一樣的杏眼一接觸便再也挪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