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深發出一聲喟嘆，臉上痛苦的表情終於散去些許。
莫離從沒見過這麼虛弱又脆弱的他。
這一年多以來，他在自已跟前，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好像萬般事物都能牢牢掌握在自已手中的姿態。
可是眼下，他狼狽至極，破碎不堪。
使得莫離竟一時忘了，他本是一個怎樣可怕的惡魔。
看到他手臂傷口的血沁溼了西裝，她心慌意亂地扒下他一截外套，看到還有汩汩鮮血湧出，她焦灼地四下搜尋，最後從自已身上摸到一塊手帕。
她笨手笨腳又手忙腳亂地包紮好後，血總算止住了些。
她總算鬆了口氣。
然後，額頭被他的大手覆上，擦去了她額頭的汗珠。
“你也躺下來，好好休息吧。”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完好的左邊臂彎。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還把外衣又重新脫了下來。
莫離略有些猶豫，可一看向四周黑黢黢的天，她一個激靈，趕緊乖乖躺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縮排了他左邊的臂彎。
季言深將她整個圈進了臂彎中，然後用外衣將兩人蓋了上。
莫離看了一眼他裸露在外的大半右邊臂膀，
“你的衣服可以挪過去一點，傷口還有些流血呢？”
“無礙。”
“哦。”
莫離眨了眨眼，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你的頭……”
“嗯？怎麼了？很重，壓到你了嗎？”
“不是。”他伸過那隻帶傷的手，將她一直不敢全靠下的腦袋按了下來。“一點都不重，好好放下來靠著睡。”
莫離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他的傷口，乖乖靠了下去，一動不敢動地窩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