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個時辰,確實不夠李慕染來回跑一趟,更別說殺人了。
方圓在一邊,終於找到插話的時機,顫顫巍巍道:“回稟兩位王爺,剛剛小的和陳仵作驗屍,諸太醫確實是死於子時之後。”
吳王根本不理他,對著連朝風譏笑道:“若不是你要放她走,你說的話本王還可信上一二分。但是現在,你說的本王一個字也不會信!
你說她與諸太醫感情深厚,你知不知道諸青在外面的花花腸子?此事玉昌坊人人皆知。她完全可能是因為善妒而對諸太醫痛下殺手。”
連朝風心中暗叫,該來的還是來了,此事一定是燕無雙告知吳王的。這可真是害慘了李慕染。
吳王看了在場的人一圈,最後定格在方圓身上,道:“方文書,你和陳仵作剛剛去哪兒了?陳仵作剛剛說了那麼多,怎麼沒有提及諸太醫到底是在哪兒死的?”
連朝風心裡咯噔一聲,吳王的訊息好快,怎麼這都知道了?
原來這幾日諸青失蹤之後吳王早已派人盯著大理寺了,連朝風和方圓的行蹤他一清二楚。
連朝風看向方圓,眼裡帶了一點懇切。
方圓有些心虛,狠心扭過頭不看她,對吳王道:“回稟王爺,卑職和陳仵作已查明,諸太醫是死在自家宅子裡。”
轟隆一聲,連朝風心中一沉,這下完了。
除了她,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連同李慕染都震驚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連朝風,想向她確認此事。連朝風現在心急如焚,實在沒有時間向她解釋。
徐少卿秉著公正的原則,道:“若是如此,諸夫人的嫌棄最大。”他看向連朝風:“你更不應該放她走了。”
發展至此,韓瀟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瞪著連朝風,那眼神彷彿在說,怎麼不改改你的江湖習性!
連朝風沒功夫理會他,對吳王道:“即便如此,也說明不了什麼。諸青死的時候,諸夫人是和卑職在一起。她根本沒有時間做案。”
吳王不依不饒:“諸太醫究竟死於何時還有待商榷,本王自會找人再驗。至於你說的你們相遇的時間,本王是不是可以是認為你是同犯?你在包庇她!來人,將這個膽大妄為的仵作和李氏一併帶走。”
說著幾個官差便上前將李慕染和連朝風按住了。
方圓在一邊嚇得大氣不敢喘,他沒成想事情會發展到這個樣子。
“誰敢?”寧王大喝一聲。官差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聽誰的。
寧王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層寒意:“皇兄,諸夫人是本王與陳仵作一起帶回來的。你莫非認為本王也是同犯?”
吳王不料寧王真的會站出來為她說話,不過這正中他的下懷。他有些玩味地笑道:“哦?原來是寧王將諸夫人帶回來的。本王自然不會懷疑皇弟。既然有你作保,那這小仵作自然不是從犯了。”
他話鋒一轉,馬上厲聲道:“但是她私放嫌犯的罪名怎麼說?退一萬步講,諸太醫之死尚無定論,未經本王的許可,她便要私自放了諸夫人。朝廷法度何在!本王今日賞她二十大板不為過吧。”
全場寂靜無聲。
他得意地看著徐少卿:“徐大人,你來說說。這案子既然已移交刑部,本案相關人員是不是應相當由本王說了算?本王這處置還算公正吧。”
徐少卿默然不言,他無法反駁。
方圓一臉同情地看著連朝風,心想這弱女子哪裡受得了二十大板。看吳王這意思,二十板下去,命就沒了,帶不帶走的也不重要了。
連朝風聽他這話,便知他今日是有備而來。她這頓板子估計是逃不過了。只是不知他還要做些什麼。
寧王從未被人逼迫至此,手臂青筋暴露,眼看就要發作。吳王上前繼續挑釁道:“我聽聞寧王在軍中鐵面無私,法紀嚴明。這個小仵作是皇弟府上出來的,怎麼會如此放肆?皇弟你治下不嚴啊。”
他又猥瑣地看了一眼寧王和連朝風,繼續撩撥道:“還是說,這小仵作與皇弟有什麼關係?那做哥哥的真是不懂事了。寧王寵愛一些個女婢也是尋常。
只是,今日徐少卿在場,做哥哥的便是想幫你包庇這個小女婢,也不能夠了,否則便是毀了你的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