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朝風站起身來，有些搖搖晃晃的。
方圓扶了她一把，道：“你熬了一宿，要不先回去休息一會吧。你這個樣子什麼都想不出來的。”
連朝風點點頭，或許是昨夜在幻境中被偷襲的緣故，她心神不定，這個樣子確實不可能破案。
***
她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到寧王府的。或許是累極了，她回到房間很快便睡著了。
不管外面洪水滔天，回到府中她竟覺得一切紛雜都離自已遠去了。
睡夢中，她隱約又回到了楚州。影子在，師父也在。
“師姐，你無論當仵作，還是當盜墓賊，都是為了收集遊魂修煉陰陽符是嗎？我早就知道的，你和師父鬼鬼祟祟的，都瞞不過我。”
連立華走後，她從來沒有在夢中見過她。這是第一次。
她看著連立華，撲了上去：“師父，這幾個月去哪兒了。他們都說你死了。”
連立華如往常一樣，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如世人所說，她師父容貌極美。不愧是歸雲聖女，不施粉黛卻依然美得讓人挪開眼，像是冰山上的雪蓮，聖潔不可侵犯。
她撲上去的那一瞬，連立華的身影又消散了。
影子還在一邊道：“師父走了，一定是歸雲那個勞什子掌門搞的鬼。不如咱們幾個殺上歸雲，就是死也要給師父討個說法。”
連朝風默然不言，她也想這麼做。但是連立華留下的字條，十年前重華宮失火一案，還有今日陰陽符再現，似乎一切的源頭還是在長安。
影子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不過師姐，你修煉陰陽符也有十多年了，怎麼感覺你的功力和我差不多。會不會是有什麼法門你沒有找對。”
連朝風被他念叨煩了：“你閉嘴。”
她一開口，倒是把自已驚醒了。一睜眼，果然看到了房樑上的影子。
影子一臉懵逼，有點委屈：“師姐，我沒說話呀。你怎麼叫我閉嘴。”
連朝風坐了起來，道：“你嘴上沒說，心裡肯定在罵我。”
影子從房樑上穩穩地飄落下來，坐在她床邊道：“被師姐猜中了，我這幾天可是被你折騰得夠嗆，不罵你罵誰。我聽說昨天出了天大的事，你居然還有時間在這兒睡大覺？”
“別廢話，我讓你查的李老爹有沒有女兒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查清楚了，他是有一個女兒。他早年間確實和你是同行，是個土夫子。後來為了自已的女兒好，憑著一身好功夫從了軍，立了軍功後又到了禁軍中任職。他的小女兒一直跟著他。你讓我查這個做什麼？”
影子覺得這事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不明白為什麼連朝風為什麼抓住一個盜墓賊不放。
“他確實有一個女兒？李慕染當真是他女兒…”
連朝風眉頭緊皺，這個訊息可以打翻之前寧王所有的推論。李慕染千真萬確就是李老爹的女兒，如果是這樣，她的身份沒有問題，便更不可能聯合李慕白殺夫。
她也就沒有逃離長安的理由。
這下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她從床上下來，在地上走來走去：“一定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事呢…”
“師姐你念什麼經呢？你別唸了，我頭都大了。”
影子不住抱怨道：“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也不理我，就只在這兒查寧王交給你的案子。你不會看上寧王那斯了吧！”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不會看上寧王那個閻王了吧！”
“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說著她要撲上去揍人。
影子跳開，連朝風根本捉不住他。影子一邊滿屋子亂跳，一邊還在大言不慚地說道：
“師姐不想著幫我解開身上噬魂丹的毒，還天天想著寧王。你不知道，我來的時候都看見了，他正在房間裡和一個美女摟摟抱抱，顛鸞倒鳳呢。”
“什麼？”
“不信你去看啊，我還能騙你不成？”
連朝風心頭一驚，寧王什麼時候成了這樣的好色之徒了？一時間，她心情有些複雜，竟然有點小酸澀，但是更多的好奇。何方神聖啊，能把寧王迷得七葷八素的？
不行，她要去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