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我回來了!”
鮑里斯揹著今天搜刮到的東西回到了他現在的家裡。他已經在紡織廠住了有一陣子了,雖然薇拉不是很高興,但她還是讓鮑里斯留了下來。
“你的揹包好小哦,能背的東西也太少了吧。”
薇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上仍然握著那根長棍。
“你找到什麼了?”
“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我找到了一些蠟燭和火柴,還給你帶了瓶烈酒回來。”
“我不喝酒。”
“這酒是拿給你消毒的,誰讓你喝了。”
鮑里斯爬上梯子,把揹包放在了薇拉的腳邊。
“對了,我還找到了這個東西。”
他從揹包裡抽出了件衣服來。
“也不知道你穿不穿得下。”
薇拉接過衣服,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我叫你去找些有用的東西,你給我帶件衣服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看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所以我就想你應該會需要一件新衣服的。”
“我他媽……算了,也不指望你有多能幹了。”
薇拉提起地上的包,回到了自已的房間裡。
“對不起咯。”
鮑里斯從鐵梯上跳到了他睡覺的地方,開啟了他找到的豌豆罐頭。
“話說,薇拉,你房間裡那些罐頭是在哪裡找的,我也想去那找點。”
“這些罐頭不是我找的,是我囤在這裡的。”
“為什麼你會囤罐頭在這裡?”
“因為這裡是我家。”
“什麼?!”
豌豆粒從鮑里斯的嘴裡噴了出來,
“難道封鎖開始前你就住在這裡了?”
“是的。”
“那你的家人呢?他們也住在這裡嗎?”
“我爸在阿富汗打仗打死了,我媽向政府抗議然後被警察打死了。”
“哦,我很抱歉。”
“該死的蘇維埃政府,明知道打不下來了還要送軍人去死,官員們怎麼就不能親自上戰場呢,真他媽的該死。”
鮑里斯沒有說話,安靜地嚼著嘴裡的豌豆。
“你呢?鮑里斯。你的家人呢?”
“我爸失蹤了。五年前他去貝加爾湖調查人口失蹤事件,然後他就失蹤。”
“那你媽呢?”
“我媽去找我爸,然後也失蹤了。”
“天哪,我們倆的人生都差得跟屎一樣。”
“是啊———對了,你有收音機嗎?”
鮑里斯坐起來問道。
“當然有,怎麼了?”
“你把頻道調到……”
“軍方嗎?不用想了,還是在重複那句話。”
“我日,真他媽該死啊。”
“這場封鎖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的,與其天天守著軍用頻道,還不如聽聽科熱諾夫的民用頻道呢。”
薇拉開啟收音機,調到了科熱諾夫的民用頻道,在一段刺耳的干擾音後,音樂從收音機裡傳了出來。
“白的雪,灰的冰,交錯斑駁的覆蓋在,那乾燥開裂的大地上,這城,在環路中央……”
“我操!崔!”
一聽到收音機裡傳出的音樂,鮑里斯就發了瘋似地跳到了鐵梯上。這一刻,他徹底忘記了薇拉的禁令,著了魔似的向薇拉房裡衝去。
“你媽的,誰準你進來了。”
鮑里斯趴在收音機前全神貫注地聽了起來,他一邊聽一邊唱,絲毫不在意一旁的薇拉的感受。
“你給我———”
薇拉舉起了手裡的棍子,
“滾!”
她一棍子打在了鮑里斯的背上,鮑里斯疼得嗷嗷亂叫。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太喜歡崔了,求求你讓我聽完這一首歌吧,聽完我就下去。”
鮑里斯捂著自已的背,裝起了可憐。
“你他媽……好吧,只准聽一首,聽完就給老子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