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兒,看看你哥,他都年入二十萬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站在窗簾緊閉的臥室門口,對桌前打著電腦遊戲的肥胖男人傷心道。
“我跟你爸死了以後,你可怎麼搞呦……”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耐煩的抓了抓雜亂如雞窩的頭髮,大聲說:“從一開始,你不要生下我不就行了。”
聞言,老婦人哭出聲來,眼睛眨巴眨巴,終於是擠出了一滴眼淚。
“媽,他那個寄生蟲已經廢了,我來把他趕走。”一箇中年男人從老婦人身後擠進了臥室。
老婦人佝僂的身體微微顫抖,伸出手來似是想要抓住中年男人。
但是她看著電腦閃爍的熒幕,老婦人的手頓在半空,喃喃說道:“都是為了他好。”
中年男人伸出粗糙的大手,一把擒住肥胖男人的胳膊,不留絲毫情面,和二十年前一樣,一把將胖子拖出門去。
胖子剛想要說些什麼,中年男人的巴掌就打了過來。
胖子的臉被打歪了,他看到了在一旁聲淚俱下的老母親,心中有一股鬱悶,到了嘴邊,卻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叫陳夢,今年二十八歲,輟學大學生,無工作,哥哥嘴裡社會的吸血蟲。
陳夢被哥哥粗暴的扔出門去。
他倒在冰冷的地磚上,抬頭看著他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家。
門後,細碎的聲音傳出。
婦人說:“娃啊,你的弟弟是患了抑鬱症,焦慮……”
不待婦人說完,哥哥直接打斷。
“媽,你還信他,那個蛆蟲我早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就看出來,謊話連篇,是個人渣垃圾!”
“媽你也趁早忘了他吧,這都是為了他好,他和我是不一樣的,你只要在乎我就好了。”
門後,剩下的就只有老婦人的輕輕啜泣聲。
胖子心中愈發鬱悶,他感到茫然,以及無法抑制的不安。
失去了“家”的他漫無目的行走在小鎮的街道上。
夜晚到來的時候他就去公園裡留宿,白天的時候,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看到那些正常人,他覺得十分自卑。
他非常的飢餓,以至於在半夜偷偷翻找垃圾桶。
垃圾桶裡的食物雖然有時候酸,有時候有一種酒精味,還有的時候吃完渾身火熱。總歸是有口吃的,他覺得很幸福。
陳夢在公園裡住了有段時間,他老遠就看到一輛警車來了。
他喜提十天免費包間。
在派出所受到教育,看到派出所裡不少和自已差不多的人,陳夢開始思考起自已今後的人生。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組建一個自已的家庭,給自已的孩子一個完全不同的童年,亦或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走在寬闊的人行道上,他的身軀是如此格格不入,以至於附近的行人無不繞行。
數天後,他找到了一份在快遞分揀的臨時工。
雖然工資不算多,但是他多少也可以吃上乾淨的食物,住上沒有雨水的房子。
每一天的勞動,讓陳夢的精氣神煥然一新,至少他可以鼓起勇氣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了。
日子一天天的好起來,陳夢也漸漸可以開口和別人交流。
半年後,他暴瘦了三十斤,路上他遇到了哥哥。
哥哥彷彿看垃圾一樣的眼神,吐了口唾沫,開著寶馬車疾馳而去。
他想要問問他媽媽怎麼樣了,顯然他哥哥不打算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