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鴉哥操持,因此,時至今日,鹽妹仍不會用柴火煮飯燒菜。
直到後院響起一陣嘎嘎嘎的鴨叫聲,她知道,這是老公回來了。
“幹什麼去了,電話也不接,一身還搞得溼漉漉的,快去換套衣服先。”
“走丟了幾隻鴨子,找了好久,這才給耽誤了。”鴉哥一邊摘下斗笠,一邊甩了甩淌水的袖口。
鹽妹蹙眉摸了摸後背,好傢伙,都能擰出水來。
“以後,帶個雨衣吧,這蓑衣斗笠遮不住。”
“沒事,我以為今天不會下大雨的。”
“手機呢,為什麼不接電話?”
“怕被雨水打溼,我特意放在了衣服裡面的塑膠袋中,不是不接,是沒聽到。”說完,鴉哥便笑著去了廚房。
鹽妹白了一眼這個呆呆的傢伙,隨後便端著熱茶也跟著進了廚房。
“先喝口熱水,晚飯不著急。”
不知怎的,當她見到鴉哥仍在忙碌不堪地做飯時,這胸口,忽然湧出一股莫名的心痛。
很痛很痛的那種,揪心的痛。
這個男人,本不該如此辛勞。
他若娶一個普通的鄉下女子,幹完農活回到家,此時,恐怕早已是桌上有飯,杯中有酒,懷裡有人。
哪裡還需要為了一個五穀不分的女人,拖著早已疲憊的軀殼,再來煎炒烹炸一番?
想著想著,鹽妹不免悲從中來,眼角竟泛起點點星光。
“你怎麼啦?”
“沒事,煙燻得有點眼睛疼。”
“那你先出去吧,馬上就能吃飯了。”
簡簡單單兩個農家菜,一時之間,鹽妹竟體會到了彌足珍貴。
“老公,你有後悔娶我嗎?”
鴉哥不解,抬頭看了眼,又快速地扒了一口飯。
“什麼意思,為什麼會問這個?”
“我就是想知道,你娶了我這麼一個,只會動嘴不會做事的女人,後悔嗎?”
鴉哥依舊不解:“你是從城裡來的,不會做農村的事,這很正常呀!”
“那你後悔娶了一個城裡女人嗎?”
“不後悔。”
“為什麼?”
見鹽妹追問,鴉哥也頓住了,這種問題,難道還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嗎?
“不為什麼,家裡現在有我就夠了,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再說,你才來多久,以後說不定慢慢就學會了呢?”
這話說的沒毛病,任何事,沒人天生就會,誰還不是一步一步學來的。
鹽妹尋思著,難不成真是自已想多了?
又或是因為下了點秋雨,這心中,莫不是泛起了一絲傷春悲秋?
“老公,那你娶了我之後,覺得自已過得幸福嗎?”
“幸福?哈哈,老婆,你這話問得越來越有深度了。幸福到底是什麼,連我自已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