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封閉式的房間內，光線從她頭頂的鎂光燈打下，像蒲公英花種子般輕盈地將室內的黯淡與陰鬱驅至角落。
鋼化玻璃外仍可察覺幾道焦灼的視線探來，稍作思考便知，與她身旁兩位穿著統一制服的調查員應該是同事關係。
她戴著頂灰紫色高禮帽，帽簷處纏有條青色布帶綁成的蝴蝶結，陰影下的雙眼平靜看向身前兩人，表情冷淡宛若塊硬石。
“維爾汀小姐你不必緊張，這只是一次簡單的例行調查，你只需要配合我們確認一些事就好了。”
手中揣著一沓列印資料的女士對維爾汀說道。
那位女士看了看手腕處“滴答”轉動的刻表，將其沿逆時針轉動4圈半後，伸手示意調查便開始了。
“要確認的其實是關於s女士的一些往事，想必最近你也聽聞了她與重塑之手間鬧的那些矛盾。”
“基金會內一些不懷好意，欲挑起黨派鬥爭的人正為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大肆宣傳著，儘管如此，憑當前證據仍不能坐實s女士與重塑之手勾搭的罪名。”
“維爾汀小姐，我們知道你與s女士是同窗好友，但接下來我們問的每一件事，不管為了s女士的清白也好，為了你自身立場也罷，都請你能如實回答，這關乎著s女士甚至整個基金會未來的走向。”
維爾汀低頭沉默，對方的話語像是陣風從其耳畔匆匆吹過，沒掀起一絲波瀾。
她自顧自地取下高帽，在光的作用下，一條顯眼的分界線已將帽子截成明暗兩面。
“你也做出選擇了嗎，還是說像以前那樣。”
維爾汀口中輕喃著，垂下的劉海悄然間已遮住了視線，看不清表情，也看不清內心的情感。
調查員說罷，便見其從一沓資料中取出張照片遞給維爾汀。
照片觸感光滑，如蠟般表面附有層光漬，並不像30年代的古董相機，拍攝成品自帶種獨特的米糊感，從質量上可推斷出是近代產物。
照片內映有個女孩，女孩個頭不大卻穿著嚴肅場合才穿的正裝，頭向左邊傾斜了30度左右，臉上掛有抹微笑。
看起來滑稽而又詭異，沒有血肉的重量與生命的滯澀感，就彷彿是一張白紙在笑。
要是有人見到這張照片估摸會說：“什麼鬼啊這小孩，真是讓人討厭。”之類的話，然後後背冷不防地冒出冷汗。
奇怪的是，這張明顯與證件照所需要求不符的照片，最後卻還是選進了檔案。
也不知是有什麼特殊情況，還是什麼勢力搞鬼，總歸這是s女士檔案裡少有的張照片。
“搞怪藝人扮醜？風格還真是獨特。”
維爾汀看著照片笑了笑，不禁闔上雙眼，思緒回到了孩童那段美好的時光，她與一眾夥伴一起，如白鴿般扇動起自由的翅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