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如戰場。
進一步盆滿缽滿,退一步傾家蕩產。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友好協商”,張詢和校長總算確定了分成比例。
他七,市領導二,校長一。
畢竟是無本的買賣,全程都靠他幹活,肯定要多佔一點啦。
校長起初是不同的,揪著張詢就是一頓賣慘。
談了大半天談不下來,氣得張詢拍桌子起身:
“我做人的宗旨就是有飯大家吃,但是要等我吃飽了,才能輪到你。”
“要麼按我的規矩來,要麼一拍兩散。”
“您自己決定!”
最終,在校長悲憤的眼神中,張詢意氣風發地轉身離去。
剛走出校長辦公室,他就看到班主任還沒離開,似乎是在等自己。
“小滑頭,看你把校長氣成什麼樣了。”
“今天我沒課,剩下兩節課對你用處不大,我幫你請假了。”
“一起出去走走?”
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張詢的額頭,班主任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張詢點頭。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就在上課時間,走出了校園。
剛好碰到課間休息,看著張詢和班主任並肩走出校園,同班同學紛紛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尤其是王子斌這傢伙,還偷偷做出了☞○的動作。
氣得張詢差點把他當場吊打一頓。
自己讀春秋混道上的,會是那種人?
……
讓張詢有些意外的是,班主任居然帶他到商業街附近吃起了早餐。
兩人各自點了一碗麵條,就這樣坐在路邊的早餐鋪。
馬路對面是商業街。
早上的商業街格外熱鬧,有飛奔疾馳的外賣小哥,有趕著見客戶的白領,還有剛買完菜的家庭主婦。
喧鬧的人群,如同一幅眾生百態圖,記錄著普通人最真實平凡的生活。
“這樣的畫面,不管看多少遍,依舊會覺得新奇。”
班主任怔怔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突然發出一聲感慨。
張詢有些摸不著頭腦:“老師,您…很少出門?”
想想也不對啊,哪裡會有人沒見過上班趕集呢?
察覺到他的好奇,班主任側過頭,笑著解釋道:“那倒不是,主要是以前在血天關,確實沒機會體會這樣的場景。”
“您在血天關待過?”張詢有些驚訝。
四大天關鎮守著華夏的東南西北。
血天關則位於東邊,常年與來自東海的獸和妖交戰。
“嗯。”班主任點點頭,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不過我不是前線戰士,只是負責後勤。”
“我的異能是超強記憶,很適合後勤,所以…”
“大學畢業後,就被選中到血天關當後勤人員。”
張詢吃了一口面:“那您…為什麼又到二中當老師了呢?”
“受傷退役了唄。”班主任笑著搖搖頭,眼中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悲痛。
“後勤嘛,雖然負責的東西多一點,操勞一點,但相比於前線的戰士,也安全很多。”
“不過也不是絕對的,和我同一批的後勤,半年就犧牲了一半。”
“我比較幸運,躲過了好幾次危機,在血天關待了五年。”
“後來…”
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她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有天晚上,一頭力妖突破了防線,衝進我所在的後勤分部。”
“大家拼死戰鬥,前線戰士也很快趕到,殺死了那頭力妖。”
“但付出的代價,是後勤分部三十個同事,死了十八個。”
“我幸運一點,只是腦袋受到了重創,不能過度使用異能,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退役後,我就被安排到天南二中當老師了。”
空氣陷入沉默。
張詢怔怔地看著班主任,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對班主任瞭解得並不多。
哪怕轉學到二中這半年來,她對自己照顧頗多。
但他又沒有特殊的癖好,怎麼可能沒事去打聽班主任的資訊,為數不多的瞭解,還是從班上同學口中聽來的。
只知道她叫劉幸,今年三十歲出頭,未婚。
同樣的,他對四大天關也不甚瞭解。
年少時父親講述的天關故事早已模糊,這五年來他又東奔西走,根本沒時間去了解四大天關的具體情況。
“喂喂?”見張詢有些出神,劉幸佯裝生氣地輕輕拍了他的手:“和你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覺得我可憐。”
“老師只是想告訴你…”
“在你看不到地方,有很多很多人在默默守護華夏的安全。”
“他們都是一群很值得信賴,很可愛的人。”
“所以…”
“你大可不必對這個世界這麼戒備。”
“這樣活著,真的很累。”
劉幸笑眯眯地看著張詢的雙眼,似乎能夠洞穿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或許半年時間確實不足以完全瞭解一個人,但至少也能窺探到一點。
在劉幸眼中,張詢就像一個用歡笑掩飾冰冷內心的孩子。
平時看起來和誰都玩得來,可實際上除了王子斌,班上再也沒有其他學生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被他當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