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
作者會盡力處理情節邏輯與人物言行,但肯定會有疏忽以及讀者義父們不滿的地方。如果讀者們讀著覺得有問題,請指出,能改即改,不方便改的就請把腦子暫時放這,一笑了之。
而實在不喜歡就離開嘛,都到番茄來了,沒必要因為一本破網文丟了好心情。
畢竟,讀小說就是為緩解現實壓力,釋放煩惱的,開心最重要。
另外,本章是重生前的內容,會有些陌生的比較後期的設定與概念,並且較長,不想讀可以跳過至第一章。(有大綱,不是亂寫的)
望理解,七彌拜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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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遊戲降臨之後世界僅剩的幾十座大城之一。城中點著幾柱紅香,幾段紅燭,火光不大,卻照徹整座城市。
燭光之外,是無盡的黑,其中波濤洶湧,卻因這光不進分毫,只餘下無數嗜血的眼睛。
“二十年了...”
在城中最高的建築上,一襲銀袍站定,腰上掛著一串銅錢,喃喃自語,一塊麵板隨心意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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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暱稱:李安(杜安)
職位:【斬鬼(天職)】
職能:【定陰罪】【斬鬼狀】...
本事:斬鬼之術(天位),煉兵法(天位)...
命位:【白帝(第二命位)】【銀嵐(第三命位)】...【清祟(第九命位)】
遺物:銀劍(無名),肆法正魂雲紋袍...
物品:命香(天位)×8,斬鬼銅錢(天位)×10...
屬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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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近二十年...只登到第二位格,遠遠不夠啊。”
杜安微微嘆氣,隨即關閉了玩家面板,看向遠方。
目光透過黑霧,天穹之上趴著一隻不可名狀的事物,無數觸手向外延伸,無數眼睛空洞瘋狂,無數血肉與靈魂交織其中,無數口器一點一點蠶食著天空。
這東西一年前就在了,突然出現,撕裂天空,位格高得可怕,毫無疑問與遊戲有關。
人類用盡了辦法,對祂沒有任何影響,而祂也只是一直在食著天,絲毫不理會人類。
天,已經不剩多少,將裂了。
天一旦裂了,遊戲與現實世界最後的屏障也不復存在了。
盯了一會,杜安扭頭,手中緊握著一把銀劍。劍並不長,做工也並不精良,看著也不鋒利。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劍護手中央有一豎瞳銀色眼球,左顧右盼,時不時眨眨眼。
南方,從遠方隨風飄來一方紅紙,越近便越多,至身前散成近萬片,匯聚相逢,漸漸成人形。紙片散開,成了一穿紅袍的黑髮青年。
西方,一條墨綠蟒蛇盤曲著樓房直上,最終扭曲變幻成了一位金髮中年。
北方,樓梯口走上來一寸頭壯漢,氣勢磅礴。走樓梯上來的。
杜安神色平靜,面對三人。
一位【紙冤】,一位【信徒】,一位【蠻徒】。
“李安,人類沒有勝算。”那紅袍青年開口,看著杜安,語氣比較客氣。
杜安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寸頭壯漢。
壯漢神情有些愧疚,但很快便轉為堅定:“我女兒還沒有長大...我想她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絲可能。”
“李先生,投降吧,投入主的懷抱才是唯一的活路。你只有一個人,沒有勝算的。”
那金髮中年以漢語開口,滿臉笑意,眼中卻沒有真誠,只有戲謔。
“我是龍國人,投敵,比被敵人殺死...更讓人噁心。”
杜安表情始終沒什麼變化。
不久前,人類面對愈加嚴峻的局勢,派強者駐守各城,準備迎接最後一刻。
然而,所有領職【信徒】的人都接收到了遊戲世界神明降下的旨意:背叛人類,即可活。
災難未至,人類內部卻因一句話分裂。
【信徒】職位最多的西方以最快的速度亂成一團。
雖然人類核心的七大第一位格強者沒有一位【信徒】,不受影響,但各城市總有一些人會選擇跟隨那些【信徒】背叛。
江城就是其一。
龍國安排駐守江城的第二位格強者三位,西方援助一位,其中三位選擇叛變人類...也是絕了。
級別越高,倒是越怕死了。
聽杜安說的話難聽,幾位也不做樣子了。
“難道沒得...”紅袍青年還想說些什麼,一道巨大的銀光隨杜安揮手傾瀉而出。
這一劍,在談話前就一直在蓄力了。
剎那間,青年被斬成無數紅紙屑,壯漢硬生生接了一劍,而金髮被銀光沾到便褪下了一層皮,變成十幾條蛇四散而去。
沒有一滴血,壯漢傷口頗深,血肉盡數變成銀質。
“是,沒得談。”
杜安提劍看著重新匯成人形的紅袍青年,淡定說道。
“【銀嵐】的效果...”壯漢捂著傷口,一臉懵逼,別人都有防備,就他捱了一下實的。
下一刻,氣血上湧,傷口銀色連帶周圍血肉被粗暴撕扯丟棄,快速癒合,恢復如初。
之後,壯漢身形迅速膨脹,毛髮瘋長,化作獸態,黃色豎瞳,“噌”地越至杜安身前,猛然出拳。
同時,幾個紅色紙人掛著妖異的笑,帶著汪洋般的紅紙,貼到了杜安身上。
杜安腰間銅幣“叮叮”地響了幾聲,紙人便無火自燃,發出尖嘯。
“汝罪當誅。”
黑色籙文在壯漢身旁浮現,一紙宣文將一拳擋下,上頭赫然寫著:“斬”
杜安提劍,銀光伴著文紙瀉出的黑色威儀撞到壯漢身上,“轟”地將其砸飛出去。
【斬鬼】職能——【定陰罪】、【斬鬼狀】。
遠處,祈禱許久的金髮背後浮現出高大的紅眼多首蟒蛇虛影,霸道的威勢四方擴散出去。
【信徒】職能——【祈神】,響應神明——【蛇之主】。
霧氣聚起的蛇潮即刻響應,紛紛張開血口盡全力向杜安撕咬而來。
神明威儀......
杜安將劍往胸前一豎,一身銀袍無風自動,兩道銀白罡氣在身旁產生,盤旋,集聚,化作流光向蛇影飛去。
那些蛇影遇到罡氣猶如火遇到水,迅速消融,將祈禱帶來的勢頭壓了下去。
將蛇影解決之後,兩道罡氣回到杜安身旁,像衛星一般環繞著。
調整過來之後的三人又回到初始站位,與杜安對峙著。
方才幾人交手,不過只過了不到一分鐘,更多的是試探。到了第二位格這個級別,想迅速解決戰鬥是很難的。
“【斬鬼】一職,出了名的爆發高藍量低,憑我們三個非暴力輸出型職業,想快速拿下他根本不現實,也沒必要。”
紅袍青年暗想,心中已有退意。
本身就沒仇,自已也只是想活命罷了,沒必要為了臨時倒向的那些神與前不久還在一起共事的人拼死拼活。
忽然,悠揚的笛聲從遠方傳來。
三人猛然轉過頭,只見遠方一男一女站在一張魔毯上。
女的吹著一隻骨笛,手上戴著獸牙手鍊,衣著簡單,頭髮披散,瞳孔翠綠。
男的也是一身紅衣,不過鮮豔得多,臉上是極燦爛的笑容,手拿一把嗩吶。
紅袍青年看到他們,臉色難看了很多。
遺物【飛天魔毯】...品類很多,仿製品也很多,但只有一件正品。而這正品,卻在一位龍國人手上:
公認第一位格之下第一人——許寧,領職【蠱巫】。
這職位戰力不強,但變態的是蠱蟲種類極多,總有一種剋制你,且防不勝防。
果不其然,紅袍青年發現自已和紙人身上不知什麼時候沾滿了細小的白色蠱蟲,慢慢地啃食著,如何都驅趕不去。
“什麼時候中的蠱?”
他感到與紅紙的連結弱了很多,甚至連化成紙海都做不到了。
同樣,金髮喚出的蛇也都被制裁了,早就不知何時成了蠱蟲的溫床,萎靡不振。
在蠱蟲隨笛聲行動的同時,許寧一旁的男性——許寧的弟弟,許霄握著嗩吶拱手,咧嘴一笑:
“在下許霄,請諸位聽曲一首。”
之後,他身後浮現許多人影,都是許霄的臉,都掛著一抹笑容,手中或拿著鈸,或拿著鑼,或是掛著鼓之類的樂器。
輕吸一口氣,嗩吶吹響。
與此同時,身後那支樂隊開始敲鑼打鼓,音律詭異,毫無規律,聽來毛骨悚然。
職位【冥曲】,本事【死人樂】,職能【陰律】。
死人樂,活人要用命來聽。
這音樂直通靈魂,封閉聽覺都能聽到。
三人逐漸感到生機開始流失,動作逐漸僵硬。
變為3v3了...而且,差距太大了。
三人此時都有意逃跑了,然而,在他們注意力都在許家姐弟身上時...杜安動了。
銀劍一挑,罡氣瘋狂湧出,從兩道直接漲到十二道,以不可擋之勢向金髮去。
“Fuck!”
看到突然離譜增多的罡氣,金髮臉色唰地變為慘白,眼裡滿是震驚。
隨即迅速反應過來,果斷燃燒本源,自爆命位,磅礴的能量迸發,向黑霧湧去。
【蛇之主】再次響應,這次直接降下神話投影,憑藉神明恐怖的位格才勉強將十二道罡氣攔下。
金髮微微鬆了口氣。
紅袍青年見此情景,極度的震驚溢於言表。
全球強者一共就那麼多,互相基本都認識。他與杜安合作也有許多次,認識幾年了,從未見過其用超過兩道罡氣...
他藏我那麼久?
不...他有這種實力,我根本不配他藏...
所以,他向所有人隱瞞了他的真實實力?
遠處,許霄看到這一幕,露出了久違的戲謔的笑。
每次這種時候,敵人的表情總是很美妙啊。
這些蠢貨,不會真以為第二位格第一人是我姐吧?
見神明虛影擋住了十二道罡氣,杜安表情不變,銀劍微挑,罡氣再度噴發。
又多十二道。
神話投影好似豆腐,一秒都沒撐到,頃刻破碎!
金髮被瞬間絞殺、粉碎,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
他他媽到底多強!?
我們真是同一級別的?
紅袍青年一點都不敢再猶豫,燃燒本源,連結再次加強,化作無邊紅海以最快的速度向遠處遁去。
另一邊,許寧手中翻出一隻甲蟲,卻長著壯漢的臉。藍色的火焰燃起,甲蟲隨即燒成灰燼。
同時,壯漢痛哼一聲,感到體內似有無數蠱蟲撕咬,遭到重創。
看到那恐怖的二十四道罡氣將金髮秒殺,壯漢絲毫不敢猶豫,燃燒本源,利用命換來的野性全力逃跑。
許霄許寧見此,同時看向杜安。
杜安沒什麼反應,只是把劍放下了。
於是兩人便沒有再追的意思,任由兩人逃亡。
魔毯作為世界排得上號的飛行遺物,沒一會就將倆姐弟帶到了杜安旁,然後自動縮小輕輕綁在許寧手上。
“杜安哥,這是你第一次暴露實力後留了活口啊。”許霄一見杜安便很熱情。
見了他們,杜安臉上也終於是露出了些許笑容。
“這個時候,沒必要再殺人,不如留點體力。”
“你們怎麼來江城了,京城那邊呢?”
許霄聽了,立馬答道:“京城那位把【信徒】清了清,就跟海城那位商量著把兩座大城的高位戰力下放到各城了。”
“我們當然就跑到江城來啦。”
“他們兩位,一人一城。”
杜安聽了,有些感慨。
西方那邊,很久之前就把高階戰力單單集中到紐城,白城之類的核心城市中了,一國僅守一兩城。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守護,挑來挑去挑出來幾十萬精英,自然是非富即貴。
他們稱之為“火種計劃”。
至於域內其他城市?自求多福。
儘可能全面地守全國人民的,僅有龍國。
兩種做法,難評對錯。或許對方走得遠些,但人嘛,命哪有貴賤,能多救一條是一條。
要滅就大不了舉國全滅嘛,哪有獨守一城活下來的道理。
有人民,有百姓,才是人類。
西方經篩選留下的那些城中的幾十萬精英,終歸不是來自人民,如何算得上人類的火種?
“我們早就到了,我本來還想看哥你一穿三呢。我姐啊,硬是憋不住,出手了。”
許霄的話將杜安的思緒拉回,說完,他對杜安眨了眨眼。
杜安轉頭,與許寧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幾人十多年的隊友了,世上能無條件相信的只有互相,早已不需多言。
還沒來得及再享受一會最後的平靜,支撐著整座城市的命香與命燭“嗤嗤”作響,開始以極快的異常速度燃燒。
三人抬頭,看見天空缺了一塊,另一邊是遊戲世界的地面。
天,裂開了。
裂了一個口子後,那裂縫以一種極其誇張的速度擴張,而那怪物貪婪地不斷吞噬著。
遊戲與現實,以天際線為分界,宛若鏡面兩側,相互照應,逐漸靠近,直至......
相撞。
剎那間,數十雙極具威壓的雙眼,在黑霧之上,睜開了。
那是詭界諸神。
清一色的第零位格,領了神職的也不少。
在直視神明那一刻,杜安登上的八個命位皆劇烈顫動,這是位格上的碾壓。
位格低的,一眼便足以瘋狂。
諸神很快四散開來,領了神職的,【九天蓮母】,【青錢老爺】,【黯焉龍君】,【憫天佛祖】等的降臨東方,而【原初死者】,【慾望母樹】,【深海支配者】等降臨西方。
【秩序之神】【蛇之主】這些沒神職就隨便了,哪人多,便去哪。
而人類......連一位第零位格的都沒有,沒有任何勝算。
不過,三人心情倒沒有多大起伏。
從遊戲降臨現實那刻起,這個世界就被絕望充滿了,二十年來,每個人都做好了迎接這麼一天的準備。
江城,也來了一位神明。
那是一尊石像,一雙眼居高臨下俯瞰眾生,汙染隨其到來不斷擴散,扭曲規律與理智。
神明——【真理道祖】。
祂似乎並不著急將下頭的生命全部擊殺,只是蔑視著,肆無忌憚地散播著汙染。
“兩位,我中招了...”
突然,許霄露出一臉苦笑,向兩人說道。
他的一隻眼睛變為了灰白色,黯淡無光,面板部分出現了石斑。
他被汙染了,理智正在逐漸流失。
許寧見狀,放出了幾隻綠色昆蟲。它們活力飽滿,欲飛到許霄身上去。
“別,姐你還是留點體力,救我意義不大。”許霄連忙躲閃,表情沒有恐懼,更多的是不爽。
“我可不怕死,就是挺丟人的,三人裡最菜的,一照面就被秒了。”他乾澀地笑了幾聲。
“我呢,先走了。你們二位不要想我哦。”
許霄輕輕一蹬,身影飛出,懸於半空,臉上又恢復了燦爛的笑。
整個過程,杜安兩人沒有阻攔。
現階段,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從結果來看是區別不大的,前者或許撐得久些。
【真理道祖】看著底下被祂汙染的許霄,露出了人性化的,嘲弄的笑。
“狗東西,你小爺我許霄,賞你一首好曲聽了!”
依然是那襲紅衣,那抹笑容,那支樂隊。
許霄本源開始極快地燃燒,八個命位隨之粉碎,迸發出恐怖的能量。
身後的那些身影愈發清晰,樂器也愈加精良。
嗩吶一響,開始奏樂。
【冥曲】職能——【陰律】、【送君行】。
隨樂聲擴散,空氣似乎停滯了,汙染不再擴散,與之僵持。
祂眼裡依然是蔑視。
下一刻,更恐怖的汙染席捲而來,許霄開始大面積石化、崩壞。
但他沒有停止奏樂,依然笑著,直至死亡。
他身體變為無數石屑,只剩一把嗩吶掉下。
許寧見狀,急忙向上,將其接住,收入玩家揹包。
汙染還欲向前,幾隻螢蟲飛舞,光芒不大,汙染卻難進分毫。
許寧表情平靜,但杜安可以從她眼中看出一絲悲痛與絕望。
在這末日般的世界,人們早就知道悲痛與絕望毫無意義,人們心性早被其磨礪得極為堅韌。
但,畢竟是人,級別再高,心再怎樣被世界染黑,再如何習慣於死亡與離別,本性是不變的。
天上,【真理道祖】似乎十分愉悅,樂於見到此類場景。
杜安提劍欲上前,卻被拉住了。
是許寧。
“下一個我來吧...我可做不到當最後一個。”她的眼裡露出些決然。
接著,她手中跳出一隻乳白的蜘蛛,輕輕掛在杜安袍上。
“我,先走一步啦。”
她揮了揮手,盯著杜安,笑了一下,笑得很輕柔,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
一縷縷久遠的記憶,透過這笑,悄然而至。
......
“杜安,我愛你。”(本書無女主,無戀愛,男主不會因任何人放慢變強腳步,友方女配不會噁心男主。此處更多是人物設定。)
“幹嘛這麼意外?在你身旁我總是很安心啊,你也總是那麼沉靜,那麼優秀。愛就是愛啦,哪有什麼原因。”
“知道你沒這方面意思,我也不是為了與你談情說愛,不是要讓你付出什麼,而是為了讓你知道,無論如何,會有我,會有我們,在你身邊。”
“你只管前行,而我們,一路相伴。”
“不過,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們能夠解決這該死的遊戲,我一定會纏著你娶我的啦。”
那時,他們還很年輕。而一路走走停停,隊友來來去去,只有幾個活了下來,相伴走到最後。
稚嫩早已被風霜褪去,因為高位格保留的年輕外表藏不住疲憊老去的靈魂,唯有真心永恆。
......
之後,許寧留下了魔毯,憑自已位格飛行,第二個上前。
她沒像許霄那般聲勢浩大,只是輕輕地吹響骨笛,本源與命位開始迅速燃燒。
成千上萬的蠱蟲獨自凋零,生機全往許寧匯去。
許寧身體也逐漸化為塵煙,消散而去,單從眉心飛出一隻淡藍蝴蝶。
這是極高明的煉蠱術煉出來的,【心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