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
蘇泯取出宣昀曜留下的遺囑和影片,向宣盛一一展示,對方冷漠地看完影片之後,就在檔案上草草簽了字。
“宣盛先生,依照宣昀曜先生的遺願,您繼承財產後,需要每個月回宣家陪老太太吃一次飯......”
“讓我去陪那老太婆吃飯?門兒都沒有!”
宣盛拍案而起,緊蹙的眉頭怒意難掩。還沒等他說完,便準備踱步離開。
“先生請留步,請讓我把話說完。”
蘇泯趕緊走上前攔住了他,神色不由得變得有些感傷。
“董事長說,只要您每月回一趟家陪老太太吃飯,一年之後就把最後一樣遺產交給您。那東西里面,有您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這話讓惱怒的男人微怔了一下,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難道......
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已的失神,迅速收起恍惚的思緒,恢復了平時那副令人不敢惹的厲色。
“好,我答應了。”
冷冷甩下這一句後,他便邁著那雙長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正好,他也想見識見識他那素未謀面的奶奶究竟長什麼模樣。
當年,她一句“不準幫派女人進家門”,就讓他那怯懦的生父愣是不敢娶他母親進門,最後還跟縮頭烏龜似的,答應了她一手安排的豪門聯姻。
如今她白髮人送黑髮人,也算是報應不爽。
塵封多年的往昔回憶,被父親的臨終影片一一勾出。
畫面中他頭髮花白,面容滄桑,雖然仍舊保持著翩然的風采,但眼中的神韻卻早已不復存在。
還記得小時候,每年過生日時父親就會來見他和母親一次。
一年一次的相見總是讓他分外激動,卻又格外落寞。
他不止一次地問父親,為什麼不能留下來和他們一起生活,父親卻總是撫著他的頭笑而不語。每當這個時候,母親也會故意岔開話題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孩子小的時候尚且好敷衍搪塞,但越長大就越瞞不住了。
十四歲時,已經到了叛逆期的宣盛逐漸覺察端倪,他開始用成年人的口氣質問父母,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他努力掩飾著情緒的波動,恨自已始終壓抑不住內心的不甘。
但那個死去的人,畢竟不是和自已毫不相關。
這麼多年,他到底還是未能釋懷……
……
醫院。
“外婆,我最近接了一個廣告,賺了好多錢呢!您的手術費不用愁了!”
卻無憂眉飛色舞地對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說著,手裡削蘋果的小刀轉的飛快。
“那一定很辛苦吧?都是我拖累你了......可憐我們家無憂,這麼小就要承受這麼多苦難。”
盧玉珍虛弱地撫摸著她秀麗的臉龐,形同枯槁的臉上滿是心疼和自責。
“外婆,您又來了~!有這麼好的外婆疼我愛我,別人羨慕我還來不及呢,有什麼好可憐的呀~?”
她用臉蹭了蹭外婆的手,撒嬌地笑著。
“傻孩子,要是沒有我這個累贅,你早就去名牌大學上學了,怎麼會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總是家裡醫院兩頭跑?你看你,又瘦了......”
她見外婆一副心疼地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連忙柔聲安慰道:“哎呀~外婆,我這是因為職業限制保持身材呢!而且我平時一點兒不節食,可就是長不胖呀~!嘿嘿!再說了,這上大學出來還不是為了工作,我現在工資挺高的,就是上了大學也不見得能賺這麼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