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睛咋咋呼呼道,一副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又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笑了起來。
“還得是宣爺您呢~!上次您吩咐我,除了跟那幾個單位的一把手打個招呼,還得給下面那些個喂點骨頭,我起初還覺得虧得慌~畢竟這世道誰敢不給宣爺您一個面子啊?
可您猜怎麼著?有幾回上面來檢查的時候,底下的人還幫著我們打馬虎眼。人還客氣得不得了,一有什麼會客接待都往咱場子裡引!之前花出去的子兒,早就賺了上百倍回來了~!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吶!”
阿全誇張地諂媚道,不過對宣盛五體投地的拜服確實發自內心。
讓他去打打殺殺,收拾教訓還行,這創立產業、和官方合作共贏的頭腦跟他一輩子扯不上關係。
“行了,別拍馬屁了。”
宣盛隨意丟給他一支菸,被那痞賴的傢伙一把捧在手心裡,跟得了什麼稀奇玩意兒似的眉飛色舞。
“謝宣爺~!”
他摸出一個鑲滿寶石的打火機,點燃煙享受地抽了起來。
正想齜牙咧嘴地稱讚這煙味道好,他就瞅見宣盛夾著煙吞雲吐霧的完美側顏,瞬間覺得有些自慚形穢,不自覺地收斂了一下那放蕩的形骸。
這都是幫派老大,怎麼宣爺就這麼帥呢~?!
高大威猛一身肌肉,酷到沒有章法!那張帥到誇張的臉,除了讓人有點兒害怕以外,挑不出任何毛病,就連他這個鋼鐵直男都歎為觀止。
不過長得帥就算了,他不論是讀書、打架還是做生意,竟然都這麼厲害,這世上好像就沒他幹不成的事兒似的!
真是人比人,丟死人吶......
自打他跟著宣盛以來,他就沒見盛興鼻子上碰過灰。
彷彿只要有他宣盛在,這盛興的天就永遠不會塌。
但宣盛卻不滿足於既有的黑道盛名,他要的是見得了光的權財兩全。
他目光長遠,又有異於常人的商業頭腦,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下,盛興已經逐漸變成了一家勢頭正盛的融合產業。
甚至有幾個曾經的對家,也識時務地跟著效仿起盛興的做法,把原本的幫派舊習褪去,發展起了產業經濟。
當然,骨子裡的幫派色彩是無法抹滅的,他也並不介懷。
這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他宣盛也不是。
他從很早就看清了一點,無法無天的暴徒生涯始終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他在東南亞打下江山賺夠了錢之後,果斷放棄在那裡幾乎隻手遮天的勢力,毅然決然地回了國。
在那個風險與機遇並存的地方,槍林彈雨中的財富就像海嘯一樣澎湃,風光的時候確實無限風光,可無休無止的明爭暗鬥也往往會讓這些風光瞬間化成血色的泡影。
輕則身死,重則滅門。
幾個留在那邊舊相識,無一例外都是這個下場。
國內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大張旗鼓,但總是要比外面安全的。
況且,盛興是他外公的畢生心血,又是他母親鞏固下來的產業,一眾兄弟也都對他寄予厚望。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必須要回來。
可現在大環境不同了,只要想賺錢,大染缸的幫派產業也得要與時俱進,適當收斂收斂。
不過,這水始終不可能一塵不染。
就算表面上清澈見底,只要上面的清水動靜太大,稍微那麼一攪和,底下的淤泥就會瞬間騰起,讓整池水都渾濁不堪。
所以清與濁最好的相處辦法,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細砂碎石不加理睬,時間一長,自然會乖乖沉底。
這底下的淤泥越積越厚,但也會越沉越穩。
沉到不會輕易翻湧,而這上面的清水,看上去就會越來越乾淨。
宣盛深諳此道,又有令人不敢小覷的背景勢力,因此只要打著宣盛的旗號,黑白兩道都會賣幾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