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翔沉吟兩秒，開口說道：“要不這樣，你問她一下，是準備結婚了還是要借錢？”
“？？？”
李思悅給了莫翔一個白眼，伸手掐了一把他的手臂。
莫翔被掐得生疼，卻不敢躲開，苦笑道：“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報警吧，我們面對這種事情，找警察幫助是最好的辦法。”
“報警？”出乎意料的，李思悅的第一反應是有點抗拒，微微皺了下眉頭。
莫翔神情一怔，開口問道：“是有什麼顧慮嗎？”
“莫翔，我想問你個問題。”李思悅並沒有正面回答莫翔的提問，反而一臉認真地看著他：“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月華她和山谷營地案那邊並沒有關聯，現在只是被幾個通緝犯人挾持住了呢？”
“挾持？”莫翔輕輕吐出這兩個字，抿了抿嘴唇。
“對啊，你想想，林浩和王錦華他們，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絡了，可能幾年時間裡，變成了壞人了也說不定。”李思悅的語氣有些快速地說道，似乎這些話在腦海裡過了很多遍：
“但月華不同，月華和我認識好多年了，我們一起逛街，一起打卡景點，一起努力，遇到困難了還會分享煩惱和互相鼓勵。她不可能會對我們曾經的同學下手的，我瞭解她，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露營那天月華的表現非常怪異，也許只是被脅迫著配合行動，並不是出於她本人意願的情況下，和林浩他們完成了犯罪。她不是變得像另一個人，而是有著特殊的理由，所以才——”
“所以，至今為止，你一直都在試探我，對嗎？”莫翔直視著李思悅的眼睛，發現了對方瞬間出現的一絲閃躲。
他感覺到心裡瞬間變得空蕩蕩的，一股難受的情緒積蓄在心頭，如同將要決堤的洪水。
李思悅被打斷話語後，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沉默不語地看著莫翔。
莫翔嘆了一口氣，聲音也不由得變得輕了幾分：“你其實一直都在觀察我，看看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莫翔，試圖找出我與之前不同的證據。”
“表面上你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內心卻敏感得令人驚歎，同時你對自己的判斷一直深信不疑，意志堅定。”
“從警局那次對話開始，再到醫院裡和我聊起各種往事，以及今天單獨約我出來，用往常的玩笑語氣和我聊熱梗，細心觀察著我的應對……一次次地試探讓你陷入懷疑，感性的本能又驅使你相信現實，即便是用梁月華這件事，用自己的生命來試探，我到底是不是莫翔。”
“不得不說，你對感情看得很重，不愧是我印象中的李思悅。”
莫翔頓了頓，看著對方已經不知不覺地後退了半步，臉色複雜地望著自己。
一時間，他又回憶起當初在警局的場景，李思悅同樣的後退數步，雙眼通紅地看著自己。
不同的是，這次對方的眼神裡，除了悲傷，更多的是一種決絕！
“梁月華和莫翔，看來都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吧。”莫翔輕聲問道，“你一定也想過，如果我並不是真的莫翔，而是屬於林浩那一夥人裡的。在這種無人的環境裡，自己會遭遇到什麼處境。”
李思悅依然一言不發，目光死死地盯著莫翔，緊握著手機的手面板繃緊，暴露著其內心的緊張。
莫翔覺得一種疲憊從心頭緩緩流出，在轉過身前，開口說道：“我確實是莫翔，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從那天營地回來，我對你所說的大部分話，都是真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這裡，走過了拐角之後消失不見。
李思悅突然像是被抽離了大部分力氣一般，不禁伸手扶住了涼亭的石柱，半倚靠著點開手機螢幕，關掉了手機直播。
莫翔剛剛最後說的話還在她耳邊迴響，不斷重複著，讓她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中。
“我該……怎麼辦……”
喃喃自語的聲音從涼亭內傳出，飄散在綠色荷葉組成的碧湖之中，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