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箋的黎祈,錦戍衛主帳內也是不明就裡的左翻右看,字裡行間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腦殼疼也沒瞧出什麼特別之處,僅能默默按著顏娧的交代,傳令那些個平時會一同議事的將領進帳。
有緣生的前車之鑑,祖母特別請託裴家,在他接掌錦戍衛前,隨著兄長前往寄樂山,將裴家的恩惠受了個踏踏實實,如今那些不入眼的骯髒手段,無法對他造成傷害,因此沒能瞭解信箋上的內容有什麼影響。
說到底,數萬大軍的軍營沒有半點他國的內應是不太可能,如何運用內應達成目的,反倒成了各家細作的首要之務。
在錦戍衛擴編時,為快速完善掌控所有軍務,也未免留下忘恩負義的詬病,雍德帝留下了原有的統領作為協助,再透過黎承安插裴黎兩家合宜的人選進入。
所幸經過這幾年多次來的競賽與拔擢,已有多位能手順利爬上高位,甚至與原有將領比肩,黎祈也因此有了幾個能夠信任的手下。
他真沒想到,回來陪祖母過個年也能攤上事兒,派往冀州城的大軍雖尚未回營,再過幾日也得回到冀州城繼續戍守了,還有大半戍衛與將領等著他號令,相信有黎承與裴諺幫襯也不可能會有意外發生。
娧丫頭送來的信箋,其實送去前他已經看過幾次,只是內容詭異得叫人匪夷所思,而且全都是一些不曾發生之事,他怎麼可能放在心上?
雖說第一時間沒懂得她要作甚,但是他會照做!想也沒想就招來戍守營地的幾個將領,七七八八地全塞在主帳裡。
信箋一一傳閱了下去,一開始落坐在右列的四人全是裴黎兩家特意安排之人,讀完信箋並無異樣,原以為從左列開始會有什麼奇特的變化,豈料在信箋完整地傳回他手上之時,整個大營內那叫一個安靜無聲的寂靜。
除了右列知道內情的裴家人沒那麼明顯的困窘,餘下的將領個個臉上盡是尷尬,全然不知緊急召集他們來此作甚......
“王爺...究竟所謂何事?”左列為首的將領,乃是淳平伯府的二公子姜敘今日休沐的他,正抬起前腳要離開大營又被傳令喊回,整夜未眠已是怨氣沖天。
留在大帳裡大半日,結果竟是沒有任何結果的結果,令他心中更為不悅,早就對這二愣子的帶兵方式頗有微詞,發生這種無厘頭之事已是掩不住的煩悶。
黎祈:......娧丫頭坑人了?
他也不知道何意啊!本以為聽話照做可以的,誰知會什麼事兒都沒有!
面子掛不住也不得不清清嗓子正色道:“這是最近流傳在坊間的軼聞,本王覺著好像有哪裡不大對勁,特意請各位一同參酌。”
冷汗懸在額際不知如何收場的黎祈,只能憑一己之力胡亂周旋,天知道娧丫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是鄉野百姓間的閒暇趣談,王爺無須太在意。”右列的前鋒軍統領君椋要笑不笑地苦笑。
那封信箋還是要送進姜敘大帳時,他的手下從姜敘親衛手底下截來的,估計姜敘還沒機會知道信的來歷,才能這樣不慌不忙地生著悶氣,信箋內容多次提及歸武山與雍城雙生子之事,其他人不懂得箇中含意,裴家人怎麼可能不懂?
如若歸武山當初沒有經過姑娘一番改造,信箋裡說水淹協陽城,造成多人死傷之事絕對跑不掉,多年前那十數日的瓢潑大雨,北雍各處都淹了水,唯獨協陽城逃過一劫,此事難道不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