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客人多半是市政廳裡半上不下的小官員,大場面玩不起,小地方又嫌髒,對自已的老婆實在提不起勁,幾番比較之下,不如買了淺淺的定期服務,一個月花上幾個五銀元,比較起來,穩定,又幹淨。
葉淺淺每晚都在一分一毫的計算中睡著,運氣好時,夢裡白花花的銀元會從天而降,砸在身上一點兒都不疼,淺淺就爬在銀元堆上不停的挖呀挖。
同一個夜晚,廣寧路林宅內。
林淺允悄悄從自已套房的窗子翻到廣寧路上,在街尾的餛飩攤買了一碗小餛飩又悄悄地翻回林宅。
不吃飽真的沒辦法睡覺。
林淺允第一次見到葉淺淺是在七歲的舞蹈課上,在那間三面都是鏡子的教室。
舞蹈老師朱姨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壓著腳背坐在鏡子前的矮凳上,頭髮一絲不苟地攢成一個髮髻,額角地青筋順著太陽穴爬進頭髮裡。
隨著她高低起伏地口令,一群小豆丁有規律地抬胳膊伸腿。
淺淺隨便擺弄著細細的四肢,動作舒展而優雅,被細絲提起那般,彷彿天生就該生長在這樣的教室裡。
真好看,淺允心想。
下課後,小小的淺允蹭到淺淺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呀?”
“葉淺淺。”
“哎!好巧!我的小名也叫淺淺!”
“好的。”
“我叫林淺允,我們可以互相叫對方淺淺呀!”
“我還是叫你淺允好了。”
至此,淺允開始喜歡用各種語調念淺淺的名字,用歡快的、明亮的、厚重的、低沉的聲音。
“淺淺!”
“嗯?”
“沒事兒。”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