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夷越想越神傷，清瀲已經悄悄挪過來，“師兄，我的生辰賀禮呢？”
她問得猝不及防，桀夷回神，眼前是清瀲仿若無事發生的臉。
“有，在這。”桀夷自然是精心準備了禮物的。
從懷裡拿出個簪盒，開啟，裡面靜靜躺著支碧玉簪，簪頭是荷葉雕花，連荷花的紋理都清晰可見，這是桀夷親手雕刻出來的。
“很襯我的衣服嘛，”清瀲喜歡青色，她並沒有接過簪子，撫摸簪頭的雕花，俏皮地問他：“師兄，你知道送姑娘髮簪是什麼意思嗎？你確定要送我？”
髮簪乃定情之物。
桀夷心中一動，看清瀲如湖泊一樣澄澈的雙眸，那裡面倒映著桀夷所有的猶豫和情深。
小丫頭看遍了話本，她什麼都懂。
桀夷低笑，他所有的愛意早就無處可藏了。
清瀲還在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這次桀夷不閃不避地回望，桀夷同樣看明白了清瀲的心思，最後的猶豫也化在水裡了。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桀夷抬手撫上她的眼角，目光痴迷，“因為我心悅清瀲，願定一世之情，清瀲可願意收下我的心意？”
“我就知道師兄喜歡我！”清瀲歪頭燦爛一笑，像只得了糖果的狐狸，頭上的花霎那間失了顏色，“我亦如此！”
她說得這般坦然，桀夷無奈地嘆氣：“清瀲，你能分清兄妹之誼和男女之情嗎？”
“師兄不信我？”清瀲從水裡抬起腳穿上鞋襪。
“你年紀尚小。”
“師兄若還當我是小孩兒，為何不敢同我親近了？”清瀲說著故意湊近他，桀夷果然往後退了一步。
“清瀲！”桀夷看她捉弄得逞，正得意地大笑，抬手去掐她的臉頰。
“哎喲！”清瀲捂著被掐紅的半邊臉，含嗔帶怒地瞪他一眼，“我自然懂，師兄於我跟其他師兄弟是不一樣的。”
看著白嫩的臉輕易就起了指印，桀夷又去揉她的臉，暫且放下心中的男女大防，正色道：“清瀲於我，亦與旁人不同，我想照顧你一生，不知清瀲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他說得誠懇，清瀲收回笑意，沿著路邊的樹蔭慢慢往回走，語氣有些低落：“我喜歡師兄，想跟師兄永遠在一起，可就如鏡花水月，皆是虛妄。”
“怎是虛妄？你在擔心什麼？”桀夷急切地問。
“師兄，你是東容國的太子，我只是一個山野丫頭，江湖女子，怎麼能跟你在一起？”清瀲轉過身面對他，倒退著走。
“你是我心之所向，身份豈能阻礙我喜歡你？”桀夷目光追隨在她身上躍動的光影，惆悵暗生，“我只擔心你不願將終生託付。”
清瀲又轉身背對他，腳下去踩山路上樹葉的碎影，相比桀夷的患得患失她釋然得多。
“我想，但不願。師兄擔負著一國之重任，得有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和你攜手並肩，那個幸運的姑娘一定不是我。”
“清瀲。”桀夷快步繞到她身前，看著她的眼睛道：“我最怕你妄自菲薄，你就是天下最好的姑娘，我只想要你，只要你答應，擋在我們之間所有的障礙我都會清理乾淨，你不信我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