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伊玫瑰的腦海裡再次閃出了許泱泱那張蒼白的小臉。
記憶中,許泱泱神情失落寂寥,哀聲問著她:“玫瑰,如果你不能治好我的話,我是不是就只能去死了?”
伊玫瑰心頭一顫,胸口莫名地開始揪疼起來。
她回過神來,鼓起了勇氣,繼續說道:“意姐,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誤傷無辜的人吧……”
“而且許泱泱的身體……可能也支撐不了她太久了,我沒有太大的把握治好她,如果最後真的證實了她只是一個局外人的話,你,你能試著為許泱泱診斷一下嗎?”
最後一句話,伊玫瑰是小心翼翼地問出口的。
蘇慈意微挑柳眉。
許泱泱沒有城府?單純?無辜?
還有,伊玫瑰竟開口讓她為許泱泱診斷?
蘇慈意隱去自己心底的失望,瀲灩的眉眼上揚,唇角的笑容弧度嘲諷,“玫瑰,你是不是忘記自己該做什麼事了?”
伊玫瑰咬咬牙,內心止不住地忐忑。
“意姐,我沒忘。”
蘇慈意卻沒有說話,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又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咖啡。
氣氛頓時就變得冷凝起來,偌大的辦公室裡,氣溫似乎都降到了冰點。
伊玫瑰只覺得如坐針氈,甚至開始後悔起自己為什麼這麼心急,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讓意姐幫許泱泱診斷的事情。
她和意姐之間,從沒有過這麼僵硬的時候。
伊玫瑰想開口解釋些什麼,喉嚨裡卻像是卡著什麼一般,澀澀的生疼,讓她什麼也說不出。
蘇慈意卻在這個時候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她淡聲問道:“你總說你覺得許泱泱是一個沒有城府的女孩,那我問問你,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還有。”
“我憑什麼要幫許泱泱診斷?”
三兩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在了伊玫瑰的頭上,淋得她徹骨發涼。
她一陣語塞,神情中也逐漸浮現出一抹茫然。
是啊……
許泱泱明明也沒有做什麼,但她卻總是情不自禁地對許泱泱生出一種憐惜和信任,甚至都快要忘記自己混入許家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僅僅只是半個月的時間,她就能對許泱泱產生如此深厚的信任感。
這種情況,本就不該出現在她們這種時刻都要面對算計和陷阱的人身上。
反應過來後的伊玫瑰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生生捱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的滾燙。
蘇慈意將伊玫瑰的反應全部納入眼底。
她眸光幽冷如煙,像極了經久的深潭般的耐人尋味。
隨即便接著開口,聲音平淡卻冷而寡淡,“每個人都有自己交友的自由和相應的權利,所以在一定程度下,我不會干涉你和許泱泱的交往,但我要你記住,輕敵就是在暴露弱點,我要你知道,你該做的是什麼,不該做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