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七個夏天,重新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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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A市。
明明盛夏已過了大半,但那熱意卻絲毫沒有減退的從地裡,從樹葉的縫隙裡,從不可預期的風裡將人包圍。
祁蘊已經在京外開學一週了,此時她穿著一身白中帶藍的京外夏季校服,手裡抱著一沓剛從列印室新鮮出爐的數學卷子,和同桌喻文正往教學樓走,
“這天氣難道不比容嬤嬤手裡的針還要毒?”
她都不知道該將卷子拿來扇風還是擋陽光。
束起的高馬尾隨著她的走動一晃一晃的,俏皮極了,沒被校服遮擋住的面板因為刺眼烈日看著白的發光。
濃密長睫下那雙靈動黑眸此時有些睜不開,翹挺的鼻頭輕皺,好看的唇角抿著,每處精緻五官都在表現著對這個大熱天的不滿。
“想去小賣部怒吃兩根冰棒啊!”
喻文瞧著自已的新同桌在短短時間內被烈日曬得開始轉紅的臉頰都心疼壞了,想騰空變出兩根冰棒給她降降溫。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路過操場時傳來響亮的口號聲吸引了兩人的目光,那是高一新生的軍訓方陣,一排排整齊迷彩,在祁蘊眼裡那服裝簡直是密不透風,她這種怕熱星人看著都是“酷刑”。
兩人的遠遠路過還讓一旁幾個正在休息的方陣起了一些騷動。
喻文感受到那帶著汗味的青春氣息乘熱風撲鼻,嘖聲,
“果然一到軍訓必是晴天。”
祁蘊無視一些落在自已身上的目光,已經舉起那沓卷子給自已擋起陽光了,腳步加快,
“你說為什麼沒有人發明那種移動空調啊?”
喻文聽到這話,視線收了回來,眼睛都亮了,
“你別說,京外還真有!”
祁蘊聽完滿臉都寫著你別欺負我是新來的。
說話間,兩人終於進了教學樓,祁蘊將舉過頭頂的試卷重新抱在胸前,剛想甩甩有些發酸的胳膊就聽到喻文嘴裡蹦出了一個名字,
“顧聿啊!”
還是個熟悉的名字,刻在骨子裡的熟悉。
祁蘊腦海裡一閃而過那張清冷的帥臉,喻文的聲音已經繼續,
“京外牛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顧聿是也。”
聽到這描述,祁蘊臉上因為烈日帶來的煩躁都被笑意取代,
“敢情你說的移動空調是個人?”
還是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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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前,江南。
這是祁蘊隨父母來到這暫居的第三個夏天,大概也是最後一個。
她的演員父母在江南的電影製作工作已告一段落,祁蘊也即將高三。
在高二這個暑假裡她透過了A市最強高中,出了名的“卷校”---京外的三輪入學測試和一輪面試,轉學在即。
早早收拾完行李著一身棉質碎花睡裙的少女正捧著一杯熱牛奶看著自家蹲在地上老爹忙活。
由於沈樂宜的海外行程,祁晏正在收拾兩人的行李,一看就是要跟著老婆去的架勢。
祁蘊正興奮自已要獨自出行,就看見沈樂宜投來的不放心的目光,她急忙表示,
“媽媽,我會照顧好自已的,當然,我也會很想你的!比心!”
沈樂宜聽著她誇張的語氣,在看到她那蹩腳的讓人尷尬的演技,好笑搖頭。
她心裡不止一次感慨明明祁晏是影帝,自已也拿過視後吧,怎麼自家女兒一點演技細胞都無,難道還有正正得負這種事?
“祁糯糯,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嗎?”
據說她出生時就像個糯米糰子,所以才有了這個小名,祁蘊一不小心將心裡話脫口而出,
“像一隻馬上要自由自在的小鳥?”
以往祁晏和沈樂宜都會留一個在家照顧祁蘊,所以她還真沒完全脫離父母生活過,此時興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