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利說:“我是出了門就進門,比你路近。”
塗宗勝按照周勝利剛才的話說道:“勝利書記是新人,過去我和姚縣長均與你不相識,往後一起工作,互相交個心。俗話說得好,相逢就是緣分。我們能在一個班子工作,更是緣分。”
姚文浩從他這番話裡聽不出任何意圖,他不相信塗宗勝把自己喊過來就是為了三個人說閒話,問周勝利道:“對今後的工作,周書記有什麼好普氣?”
周勝利道:“哪裡有普氣,我正打算忙過今天,明天去看看退下來的那位老書記,從他那裡取些真經,他以前怎麼幹的,我學著幹。”
姚文浩更加明確地問道:“他分管的那幾塊,周書記對哪一塊感興趣?”
周勝利一臉正色地道:“縣長您是考我?昨天下午我在章書記和葉專員兩位主要領導的辦公室裡都表了態,多向書記、縣長學習,工作中勇挑重但,現在還沒過二十四小時,我就要把老書記分管的工作扔一部分出去,我不就成了說大話、做小事的小人了嗎?”
姚文浩吃驚地問:“章書記、葉專員的辦公室你都去了?”
周勝利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一付無可奈何的樣子,“領導相招,我敢不去嗎?葉專員就因為我晚到他辦公室一小會,就說我不尊重他這個長輩。”
周勝利一改低調的風格,暗示了他與地區領導的特殊關係。
為了工作,他可以高調,但他說的是實話。不說假話,不做假事,也是他的底線。
姚文浩依仗常委中的人數優勢,在重大問題決策中,研究結果都是依著他的意圖。
自打他推薦的縣委副書記上級沒有批,又新調來一位副書記後,他就打算分解這位副書記的權力。
周勝利上來就暴露了他與地區兩位主要領導的關係,他即使不全信,也覺得對方身為副書記,不會信口開河,更有他副書記後面的括號證明,他的背景非同一般,但不爭一直心又不甘,帶著商量的口吻道:
“周書記,組織部長是縣委常委,上面有個分管書記還有必要嗎?”
周勝利冷笑一聲:“宣傳部長是常委,上面是不是也沒有必要再有個分管書記了?政法委書記也是常委,是不是我這個副書記也沒有分管的必要?按照這個邏輯,書記直管常委,副書記沒有存在的必要?”
姚文浩沒想到這個周勝利說翻臉就翻臉,他也沒有膽量當著這個地委公佈的副書記的面說副書記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尷尬一笑,“年輕人就愛衝動,我與你是探討。”
周勝利也變回笑臉,“我也是與縣長開玩笑的。”
塗宗勝抓住時機說道:“勝利書記年輕有為,我相信老書記分管的這幾大塊在你的分管下定會更好。”
他的性格並不很懦弱,只是遇到姚文浩這樣強硬的副職,心理上先怯了。
但是他在文人成堆的宣傳文化口能夠脫穎而出,也不蠢笨,抓住周勝利在氣勢和語言上壓制住姚文浩的時機,作出了周勝利分管範圍不變的結論。
姚文浩不好同時面對書記和副書記,順著塗宗勝的話說道:“相信周勝利書記在副書記崗位上與你在市場管委會主任位置上一樣幹得十分出色。”
陳志和去公安局報到回來告訴周勝利:公安局那邊給他安了一個內部保衛科副科長的職務,還給他騰出一間宿舍。
周勝利說你不打算讓家屬來,有一間房子足夠了。
陳志和說:“公安局距招待所太遠了,接你上、下班不方便。”
周勝利道:“我早、晚還要出去跑步鍛鍊,上、下班不用你接。”
陳志和說,“我明天請一天假,把車還回去,再跟著到市場送貨或者提貨的車把你的東西拉一部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