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了讓她搬行李箱上九樓這件事,剛子十分貼心選的是電梯房。
進門後,楊梵悅也不著急先收拾。
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後,又連著坐了十二個小時的大巴才到達目的地,此刻她全身上下除了酸就是痛。
楊梵悅倒在床上,深呼吸一口氣,又翻了個身。
嘖,怎麼有點疼?
她伸手摸了摸剛才趴著的地方,軟綿綿的沒有東西。
她又翻了個身,還是疼。
還是同一個地方的。
楊梵悅猛地起身,摸到大腿側面,當她跟被劃開的細縫觸控時人都愣住了。
她伸手摸了得有三遍,才確認這個事實。
楊梵悅摸了下包,果不其然是空的。
想到在拐角處突然衝上來還沒來得及看清便跑路的背影,多半是他無疑了。
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楊梵悅伸手拿過來,備註劉笑言,能接。
“你在哪?”劉笑言那邊挺鬧的。
“你在哪?”楊梵悅反問。
“剛聚餐完了跟他們來KTV呢。”劉笑言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一群鬼哭狼嚎的。你呢?”
“還能在哪?”
劉笑言笑了下:“這不擔心你是白天還是黑夜?”
“你要不看看幾點?”楊梵悅吐出一口氣。
“比喻,比喻懂嗎?”劉笑言提醒。
“放心。”楊梵悅說,“我現在還不是綠的,黑色顯白。”
劉笑言笑出了聲,“你還能開玩笑啊,應該還活著。”
……不然呢。
“那邊怎麼樣啊?”劉笑言問她。
“還行吧,剛到也沒時間去發現這兒的美。”楊梵悅皺了下眉,“不過……”
她把自已錢包被偷的事跟對方簡述了遍,實質上也不需要簡述到哪兒去,因為在她腦海裡也是一分鐘不到的事情。
“看來對方相當熟練啊。”劉笑言說。
“嗯。”楊梵悅認命嘆了口氣。
“你那錢包裡有沒有什麼貴重的?”
“沒。”楊梵悅想了下,“就有張洗腳城的VIP卡,還有張自助餐券?”
對面沉默了下:“還有麼?”
楊梵悅“啊”了聲,“還有張我第一次拍紀錄片時和大山絕美的合照。”
“不行,我改變了之前的想法,”劉笑言的聲音透過電磁波傳來,“賊雖可恨,某種程度上碰上你也略微可憐。”
“唉。”楊梵悅相當沉重地嘆了口氣,“不是,我還挺可惜的。”
“可惜什麼?”
“那個錢包啊!”楊梵悅感嘆,“helloKitty的,我娃娃機裡釣了五次才釣到的。”
說完這句話,那邊沉默的時間也比上一次久了。
劉笑言配合著“哇”了聲,“小天才導演,您居然為了顯示一個釣到的helloKitty的錢包作用,還專門往裡放了一張洗腳城VIP卡和自助餐卷,以及您的大自然寫真照一張。”
這麼說沒毛病。
“嗯。”楊梵悅點頭,“那自助餐券還是我剛到這邊在車廳收到的第一張宣傳單。”
“得。”劉笑言道,“你還真是小天才。”她嘆了口氣,“楊梵悅,你爸媽真不應該擔心你。”
雖然反偷意識很薄弱,但是殺敵一千自損零點八也是一種手段。
“什麼意思?”楊梵悅抓住重點,“我爸媽找上你了?”
“就問了我爸幾句。”劉笑言說,“但其實都清楚你在哪,攔不了你這個事實。”
楊梵悅安靜了下,“我不太敢接他們電話。”
劉笑言“嗯”了聲:“其實他們清楚,但為什麼還是會打呢?”
是啊,為什麼呢。
“你也清楚,”劉笑言頓了下,“他們關心你。”
……
“只是你不敢接受。”劉笑言說。
對,她不敢接受。
“因為你想走出溫室,奈何溫室並沒有錯,只是關心你。”
劉笑言說的很對,楊梵悅認了,甚至還有點驚訝,“你什麼時候在我肚子裡放了蛔蟲。”
劉笑言笑了聲,好像不打算在這些廢話上多費口水了,她問了個正經的:“你想好拍什麼了嘛。”
“生活嘛。”楊梵悅說。
“什麼生活。”
楊梵悅看向窗外,天已經徹底黑了,有幾聲鳥叫傳來。
不是喜鵲,也不是烏鴉。
就是普通的小麻雀,嘰嘰嘰的叫。
她不動聲色揚了下嘴角,“什麼樣的都是生活。”
*
跟劉笑言打完電話後,楊梵悅又迷迷糊糊睡了半小時,最後被餓醒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一滴水都沒進過,唯一的食物菠蘿還在回來的路上悲傷掛掉了。
於是,楊梵悅頭埋在枕頭間,用十分鐘的時間徹底逼迫自已清醒歸來,準備起身下床,出門覓食。
根據司機的指示,楊梵悅來到傳聞中的美食街。
一進來就聞到一股的海鮮味兒。
楊梵悅海鮮過敏,她瞥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
最後,她選了家海底撈。
社交達人楊梵悅從不覺得一個人吃海底撈是一件丟臉的事兒,她覺得這不僅是美食愛好者獨有的沉浸式享用美食,還告訴身邊人:藝術家要學會享受孤獨。
朋友評價:歪理。
楊梵悅吃了兩個小時,準備起身結賬的時候,碰到一人搶先從右邊走過來。
“結賬。”
估摸著對方從另一邊走來時沒看到自已,楊梵悅認了。
她視線停在眼前人身上,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紅髮,熟悉的……
然而下一秒,楊梵悅餘光瞥見那人從兜裡摸出一個真·熟悉的東西。
楊梵悅愣了下,悄悄然走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