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徐沫仍是天天往何琲家跑,畢竟那還留有自己的便攜筆記本。
--年後的時間走得貌似和年前的大不一樣,蹭蹭一躍就迎來了新學年。
時至今日,倆人已經習慣彼此的存在,週末結伴無需提前溝通,約定俗成。
只是,生活大都存有變化,總是不能按著大家所習慣的軌跡,轉圈畫圓。
四月末的時候,徐沫和以往一樣,收拾好隨身物件在寢室等著何琲。
倚靠在床角,上眼皮都快和下眼皮打在一起,徐沫才恍恍惚惚意識到不對勁。
看了時間,已經超出以往出發的一個小時。
一通電話撥過去時,何琲甚至都沒在第一時間回覆上。
“不對勁不對勁.”
撇開一時的慌張,徐沫後面開始胡亂想一通起來,擔心何琲那邊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臨近這個時候才恍然發現,倆人唯一的聯絡方式,好像只有手機裡存有的那一串數字。
不知道時間跑了多遠,何琲才匆匆回覆了電話,具體細節電話那頭並未講清。
掛完電話,資訊量像是話劇一旁的旁白,多又不多,少又不少。
蘇婆婆病了,不是簡單的記憶問題,徐沫斜癱在一側的桌角,用力按壓太陽穴去串聯剛剛電話那頭的片段。
突發性的病重是在週三,這病來得又急又重,何琲連續請了幾天的假。
想中事情的某一要點,徐沫著急忙慌拿起躺平已久的東西往外趕。
剛拉開寢室門,迎面碰上外出剛回來的唐棠和黎悅明。
唐棠瞧出徐沫面色不好,一把拉住她,“小沫,你怎麼這個點還沒走?”
“晚點說晚點說……”徐沫腳步仍是往外冒,嘴巴碎碎念著。
黎悅明那句“現在的時間?還趕趟?”
停留在半空中,降不到徐沫耳朵裡,落在半空時她已經脫離唐棠手掌跑了。
事實證明,黎悅明的疑慮是對的,老話中的你越著急什麼越錯過什麼也是對的,徐沫果然錯過了最後一班車次,只能先灰溜溜返回學校。
等匆匆趕至醫院時,已經是隔天的早上。
沒來得及問何琲具體資訊,這樣貿然跑來徐沫又適時窘迫起,問不出口,糾結之下就想憑著運氣在相應病房區域挨個找。
許是運氣,徐沫只轉了幾個房間,轉頭就在走廊處看見了蘇婆婆,輪椅上坐著,下意識就想打招呼。
但注意到蘇婆婆身後跟著其他人就暫時性閉了嘴,推著輪子的是個陌生男人,身邊還站著一個相當漂亮雍容的女人。
徐沫短暫卡殼,幾秒就反應過來那個女人,何琲的媽媽,自己曾在相簿裡見過。
徐沫直愣愣瞧著,底下指甲狠狠抵著手心肉,直至推輪更近才微微松下,調整語氣湊近,喚了聲“阿婆”。
蘇婆婆並未給出回應,眼神仍是落在前方,無神且渙散著。
何琲母親見狀,倒是瞧向徐沫細細打量了一番,確認腦袋裡的確搜刮不到面前人的任何記憶片段才開口:“你好,請問你是?”
不知為什麼,面對溫柔且帶笑的何母,徐沫竟有些發慌,用著細小的語氣送出聲音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對不起……”她逃似得跑開了,猶如一隻落湯雞。
尋了處樓棟外的長椅,徐沫一屁股坐下,癱若死灰般的面容,在此刻的環境中竟顯得合適不已。
徐沫唉聲嘆氣,腦海中一遍遍覆盤剛剛的一切行為、動作及聲音。
真是糟糕!哪裡都糟糕!徐沫扣著手,暗自悔恨,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糟糕的開始,早知道就不來了。
手下一番大動作過後又緩了口氣,不過瞧著蘇婆婆的狀態,身體應該是還好只是記憶可能又退化,這也算是好事至。
坐那又自我悔恨與自我說服一番,好一會兒才起身,決定先回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