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琲瞧見徐沫神情不對,收起了玩笑端莊坐姿,眼底流露一絲慌張:“怎麼了?”
徐沫對著腦袋中間敲打了幾下,緩了緩,眼神便鎖向正前方,好一會兒才開口回道:“我沒有不想養,我想的.”
好似沒聽到何琲裝模作樣的關懷,反而冷著語氣接了他略帶玩笑又諷刺的上一句。
話說到這,嘴巴又不合時宜卡字,目光斑駁焦距收攏,視線在何由白敷敷的臉蛋上霎時清晰,心底某處軟軟和和。
“有好多個日夜,我都在想他……”徐沫聲音再次停頓,語氣倒是嚴正,吐字清晰且真摯:“無法入眠的那種想”。
對面靜得很,何琲像是沒聽見,自顧手邊,手帶節奏一下一下輕拍著何由。
小朋友軟軟和和窩在何琲懷裡,飽食填足的滿足感帶來睏倦,哈氣小小流露出來,徐沫就那麼直直看著,某些東西就宛若溪流順勢而下。
“我可以,要回他嗎?”
徐沫快速吐出這句帶有負擔的話,內心都快把自己拍死了,面上卻瞧不出一絲羞愧,語氣平淡的像在問今天要吃什麼。
面對何琲,好像再不合理的事,自己都能面不改色幹出來,意識到這點桌底下的手再次緊篡成拳。
何琲聞言,眉頭不由挑挑,這熟悉的無賴感撲面而來,手裡的動作都不禁自主停下。
臉上依舊維持冷靜,底下手已經發抖捏上何由小肚子,發出一絲冷哼:“呵,你在想什麼?”
那個眼神彷彿看盡了一切:你在做夢……何由感覺有些不舒服,不由扭動身體。
顧柚柚在一旁吃得盡興,爪子抓的黏黏糊糊有些不舒服,扭著小身板胡亂動起來,徐沫煩躁,一把定住她的肩膀,抓起紙巾對著她胡亂擦拭一通。
何琲饒有趣味打量目前這一幕,徐沫察覺就冷靜了下來,手裡動作不再急躁,稍顯溫柔,不得不承認很懊惱自己說出口的話。
慢悠悠擦拭,腦袋一下就閃過自己無休無止發脾氣胡鬧的片段,至於後來為什麼走到這一步,太過模糊,記憶貌似構造的不夠完整。
“我……我……算了……”徐沫幾度欲言,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實在不知道面對現在的何琲該說點什麼。
對話停頓在這,周圍空氣都顯得不通暢,再談下去就不合適了。
徐沫再次低下頭,自顧自來回擦拭著顧柚柚的小手,顯然想用沉默結束掉糟糕的情況。
顧柚柚試著縮回手,幾次嘗試失敗就放棄了。
何琲瞧出某人又在裝鴕鳥,不急不緩往嘴裡塞了口飯,還抽空捏把懷裡窩著的小傢伙。
“想要回去嘛,也不是不行,不過你……”何琲的視線就直直落在徐沫臉上,刺目灼心,饒是自己再遲笨,也猜的出這人的後半句話。
不等何琲話說完,就擺手制止,“聽,不想聽你屁話!”
說完再次安靜下來,何琲想說的未嘗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如果能回到過去”這種想法,總是爆發在自己每個清醒的時刻。
好一會兒,才牽動嘴角:“你還記得你兩年前說過什麼了嗎?”“哦,我說什麼了?”何琲的聲音都冷了,徐沫甚至都能感覺到語意中的兇狠,這種感覺將她帶回到某個節點,彷彿能看到何琲把她推倒在地的瞬間,惡狠狠的眼神,冷著的語氣是對著自己:“不需要你,我們誰都不需要你……”零散散的碎片湊在一起,湊不完整卻依稀可以辨別出的大致輪廓。
“是你讓我……”徐沫話從心裡往嘴外蹦,注意到來自兩個小朋友的打量,縮回後半句話,轉而直視何琲,乾巴巴憋出一句:“我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