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朗把手裡的槍別在腰間,大搖大擺的從湯譜公寓裡走了出來。
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小探員,他們一前一後抬著個卷屍體的草蓆差點撞上他。
“對,對,對不起處長.”
抬著屍體的腳的小探員是個結巴,他回頭對黃四朗說道。
黃四朗踹了這結巴小探員一腳,嘴裡罵罵咧咧道:“廢物,先把屍體抬到車上去!”
那結巴小探員猛地鬆了手立正敬禮道:“是,是,處,處長.”
抬著另一頭的小探員因為結巴小探員突然鬆手而嚇了一跳,徹底將草蓆掀翻在地。
霎時,那具被包裹嚴實的屍體,赫然掉在了地上。
這巷子裡的住戶都圍了上來,小聲的議論著。
黃四朗見此,怒火蹭的就躥了上了,二話不說的先把結巴小探員給狠狠的揍了一頓。
“給老子滾得越遠越好!明天不用去秩序處報到了!”
他怒喝道。
說罷,兩個小探員連滾帶爬的要離開。
黃四朗摁了摁太陽穴,又喝道:“你們兩個廢物,把屍體帶回去啊!”
那兩個小探員趕緊又把草蓆子抬了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遠處跑去。
黃四朗啐了一口,順勢瞥了一眼身後公寓大門臺階下的花壇旁。
原是,自方才便有一個男人點頭哈腰的躬身站在那裡,似乎在等著黃四朗。
黃四朗不耐煩的大聲喝道:“杵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回話!”
只見,那花壇旁的男人聽到黃四朗的喝聲,趕緊走上了前來。
他一邊擦著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水,一邊近乎諂媚的笑道:“黃,黃,黃處長.”
黃四朗略有些吃驚,他想道:已經是深秋時節,即便這華城是地處南方,也未見得過午也這樣熱。
“老孫,你怕不是得了什麼病!”
黃四朗煞有介事的問道。
這不停冒汗的,被黃四朗招來回話的正是這湯普公寓的房東孫爭,人稱“孫二狗”。
這湯普公寓的主人本來是一個烏俄國的商人,因為他常年與華海市有大量的生意往來。
索性買下了這塊地,並且蓋了一棟公寓向外出租。
那時戰亂還未侵襲這座城市,各方的達官貴族甚至軍界政要,都在這湯普公寓有一處產業,可謂是門庭若市。
但是後來戰事打響,這烏俄商人的家鄉也慘遭炮火塗炭。
他只好將公寓低價出售,帶著資產回國也參加了戰鬥。
孫爭這個做黑市買賣的二腿子,趁人之危,從烏俄商人那裡買來了這座湯普公寓,向外出租。
不過,他招租客從不看來路,只管收房租就行,不過他畢竟是做骯髒勾當的。
三教九流的人,他基本上都打過交道,還沒有什麼人,能逃過他的眼睛。
恰如這座繁華紙醉的華海市,它包容著所有的光怪陸離和影影綽綽。
它有著同進會、華海戰、洪幫三方強大勢力,它們在無形之中,相互締結了契約,共同尋求各自的發展和壯大。
但是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尤其是第三兵團駐紮進華海市以後。
三方之間積聚已久的各種大小矛盾,開始逐漸顯露出來,軍閥混戰、大小的黑白勢力爾虞我詐。
腐敗賄賂等違反規則的異端也開始把黑暗之爪伸向了各處,更危險的動盪在看不見的暗流中湧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