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溶洞請神，道教第一護法神將——王靈官！
弓長村向北，一座無名山內。
此山不算太大，怪石嶙峋草木枯黃，頗有一副破敗之象。
一行人趕至山腳下時，暗影刺客們已經再次集合完畢。
“在前面有一個地洞直通溶洞入口，進入之後便是迷宮，若是不小心很可能會迷失在裡面。”
“進無門退無路，怕是要活活餓死。”
貪如實彙報道。
陸凡微微點頭：“你們看痕跡，這溶洞大概形成多長時間了？有沒有十年？”
“沒有！”
貪肯定回覆：“溶洞看起來像是天然形成不假，但根據一些生物活動的痕跡，最多不超五年！”
五年，差不多就是周強和弓長村攪合到一起的時間了。
陸凡沉思一番，快步走到山腳下，進入天人合一狀態細細感知。
在他的感知裡，此山並非是【蛀空】狀態，而是一個完好的整體。
至於貪所說的溶洞更是不存在。
陸凡再用神目去看，除了天上有些陰沉外，依舊沒有異樣。
“只能用肉眼看嗎？”
他心裡有些嘀咕。
“老爺，要不讓我先去探探路？”白霜湊上去，想要替陸凡排憂解難。
“不行！”
“你們去了也是白給，這裡面還有其他說法。”
陸凡微微沉思，隨後開始安排：“你們幾個跟著貪嗔痴去山頂吧，我自己去會張瑩，未必需要和她動手。”
“山頂？”眾人有些愣神。
“對！”
陸凡抬頭，目光跨過空間來到山頂。
“小黃一定要去，其他人這趟就算陪讀了。”
山頂是魘禱術所在的地方。
地煞七十二術這東西很怪異，他們強歸強，但強的地方在於一個【初始版】。
以陸凡的理解，七十二術就是【一】。
比如魘禱術，簡直可以說是幻術的老祖宗。
但沒人規定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比如生光術就是個例子。
關於生光術有個冷知識：太乙金光咒、正一金光咒也算生光術的一種。
生光生光，生出神光的都算生光。
故此，這地煞七十二術一定要與【該道路最優秀者】結合在一起，才能走的更遠。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陸凡才選擇把劍術交給白霜。
沒人比她更適合劍術了。
同理，黃十三便是魘禱術最好的傳人。
陸凡是門中老爺，他的話等同聖旨，有絕對的權威性。
命令一出，不管是黃十三還是白霜都沒有拒絕的餘地。
一行人分成兩撥。
陸凡先走，在一個探過路的暗影刺客帶領下直奔溶洞而去。
而其他人則是在原地等候，約莫兩個小時後出發去山頂。
陸凡此行是要去解決張瑩，兩個小時足夠了。
她是受害者不假，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受不受害的問題了。
如果非要算，那隻能算周強害的張瑩變妖怪，又害的她被陸凡斬殺。
很快，溶洞到了。
暗影刺客藉助陰影移動速度飛快。
陸凡則是意念之力全開，坐在盾牌上低空飛行。
隨著一條條蜿蜒溶洞被走過，眾人的目的地也到了。
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
這些溶洞通道明顯是刻意被設計成這樣的，哪怕走對了路也要在山體內繞個十八彎。
此時，陸凡站在一處死衚衕裡。
這是正確路線的盡頭，看起來像是走了死路。
他將手掌擱在石壁上，調動體內土行之力試圖改變地形。
然而土行之力再一次失效了。
上次失效是周強用土遁術穿梭而過。
“不行麼”
陸凡嘀咕一聲，改為扎穩馬步，兩個手掌同時貼在石壁上。
“震！”
一直沒有什麼建樹的震動之力悍然發動，霎時間，石壁遭受到一股高頻率震動的衝擊。
用震動之力開山不現實，因為陸凡還沒那麼強。
但如果這石壁後面是空的，那就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隨著他不斷輸出法力，震動之力也到達一個頂點。
整條溶洞開始顫抖，似乎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
面對山體坍塌的危險陸凡也不敢大意，直接把世界門開在身後。
萬一待會兒真鬧大了可以直接閃人，等回頭再慢慢清理石頭。
又過了十幾分鍾，陸凡明顯感覺到石壁的結構有了崩塌的跡象。
內部結構被高頻震動破壞掉了。
見狀，他左手維持震動，右手收回握成拳，凝聚一股更適合爆發的震動之力。
很快，拳頭附近的空間出現扭曲。
他不斷壓縮這股力量，到達極限後，深吸一口氣猛地揮出：“破！”
轟——
拳頭轟擊在石壁上，連帶著震動之力爆發開來。
咔——咔咔咔咔咔咔！
一股如同玻璃破碎般的聲音出現，緊接著，面前的石壁猶如鏡子一般炸開。
此時，身後溶洞搖晃的越發厲害。
陸凡不敢大意，運起幾個加持法術，迎頭衝進前方的未知區域。
他前腳剛進去，身後的溶洞一陣劇烈晃動，隨後徹底坍塌。
回去的路似乎是堵死了。
陸凡顧不得那麼多，他正被眼前的一幕折磨心靈。
“我我淦！！！”
他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溶洞空間，入眼滿是密密麻麻的綠色眼睛。
無數條掛著腐肉的蠶蟲扭曲掙扎，亦或者像蛇一樣纏繞在一起。
腳下是黏噠噠的液體，伴隨噗嗤噗嗤的聲音，那是蠶蟲穿梭在粘液裡的聲音。
說真的，陸凡見過不少噁心的東西，但活這麼久只有兩個對他造成過精神衝擊。
第一個是在精神世界，那腫瘤人下巴上那一串葡萄有點太過噁心了。
第二個就是眼前的場景。
論噁心程度，腫瘤人那個能打9分。
眼前這個是90分！
陸凡感覺自己san值狂掉，趕忙在心中默唸太清聖人寶誥。
“志心皈命禮隨方設教，歷劫度人.”
蠶蟲們只是用綠油油的目光盯著陸凡，口器不斷蠕動，倒是沒做出什麼攻擊動作。
陸凡頌念太清寶誥過後，瞬間感覺頭腦清明，得到一股神秘力量加持。
當下再去看這噁心的場景，雖然場景依舊，但精神不會再受到衝擊，可以免疫掉。
通神派的弟子優勢就在於此，只要不作惡，僅僅唸誦寶誥便可獲得初步加持。
其實七星步就和寶誥有點類似，但側重點不同。
陸凡目光在溶洞內環視，發現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張瑩呢？”
根據周強吐露的情報，張瑩身為母蛾早就徹底蛾變。
她的作用不是吐絲，而是生產孕育新的蠶蟲。
正當陸凡疑惑之時，一道空靈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伱來了”
是個女人在說話，聲音空靈無比，但找不到根源在哪。
是張瑩，她沒脫困陸凡心中有了定奪，開口緩緩說道。
“我審訊過周強之後感覺你情況不是很好，所以特地來看看。”
“總之，待會兒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都記在周強頭上好了，我畢竟是個除魔衛道的道士。”
陸凡沒有對這個可憐的女人撒謊，而是如實說來。
“你很誠實，和我見過的男人們不一樣。”
空靈之音再度響起：“他們道貌岸然，心裡藏著無數個邪惡念頭。”
陸凡沒理會這些，自顧自說道：“其實我完全可以直接動手，我有這個能力。”
“但我有我自己的行事風格，不願意讓你充滿怨氣的死去。”
他也可以不管不顧直接動手，反正對方已經是邪崇之身。
但.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張瑩應該還知道一部分真相。
陸凡勢必要和蠶破天對上，他需要有關蠶破天的情報。
從目前來看，弓長村絕對不是簡單的出馬仙那麼簡單。
張瑩嘆了口氣，幽幽道：“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難道真人不能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嗎？”
“放你一條生路？”
陸凡想了想，手指那些蠶蟲：“你有能力控制自己麼？”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們身上的傷口正是互相撕咬而來吧？”
“這些東西餓極了連同類都吃，你敢保證放出它們只是普通的蠶蟲？”
張瑩沉默了。
沒一會兒，她緩緩現場身形。
她一直在溶洞中最顯眼的地方，也就是陸凡正對著那面石壁上。
陸凡抬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嘶這麼大！”
與周強所說的情報不同，目前的張瑩足足有六丈多高，將近二十米。
頭早已頂在溶洞頂端。
一個巨大的鼓鼓囊囊的蠶蟲肚子垂在地上。
末端的孔洞不斷張合，活似一個幽深的地獄之門。
張瑩現身後，所有蠶蟲瞬間暴動起來，飛快扭動身體朝著她的方向爬去。
鋒利口器不斷蠕動，嘴裡發出【嘰嘰】的聲音。
幾百條蠶蟲同時動起來，加上【嘰嘰】的聲音，瞬間讓陸凡頭皮發麻。
“不瞞真人，我可以驅使它們，但無法阻止它們進食的慾望。也沒有能力控制自己生產。”
張瑩語氣有些悲哀：“我能感覺到周強死了，因為那符文鐵鏈是他的咒法凝聚，用來束縛我，也是保護我。”
“沒有鐵鏈我身不由己，有了鐵鏈我一樣身不由己，要被周強操控。”
“現如今，鐵鏈沒了，我也徹徹底底巨大化，被困在這溶洞之中無法逃出生天。”
說話的功夫，張瑩肚子已經收縮數次。
噴出無數膿液的同時，連帶出一大波蟲卵。
蠶蟲見到蟲卵，當即撲上去瘋狂搶食，倒是沒有再攻擊張瑩的舉動。
“你用這種方法存活下來的？”
陸凡艱難挪開目光，感覺san值又開始掉了，旋即在心裡默唸另一位聖人的寶誥。
“居上清境，號靈寶君。祖劫化生，九萬九千餘梵炁.”
上清聖人寶誥。
“是”張瑩語氣悠悠道。
這完全是飲鴆止渴。
幾百個蟲卵衝進粘液裡，蠶蟲吃飽了之後便不再理會，總有一些要活下來。
活下來的就成了新的蠶蟲。
隨著蠶蟲數量越來越多，下一波飢餓期的蠶蟲也越來越多。
只待平衡被打破之後，張瑩這個唯一的活物就慘了。
陸凡頌念寶誥完畢後，估算一下時間，開口問道：“你的致命弱點在哪？”
“頭部，心臟。”張瑩沒有隱瞞，如實回答。
聽見如此爽快的回答，陸凡當即也明白她的心意。
不是人人都有勇氣直面死亡，求生是本能。
但經過這一波產卵餵食後，張瑩心中更多的還是恐懼。
早晚都要死，被陸凡一擊斃命總好過萬蟲啃噬而死。
“我答應你，待會兒一定給你超度，但你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時間已經不多了，兩個小時的約定已經過去大半。
山頂是魘禱術藏身的位置，哪裡有一片環境。
陸凡個人猜測，這座山的怪異不是周強本人搞出來的，而是他透過那魘禱術搞出來的。
目的是當保險手段，困住有可能失控的張瑩，也困住這一溶洞的恐怖蠶蟲。
“你想問什麼？”
“有關周強的一切，包括不限於他是怎麼給你種下蟲卵的。”
“.”
短暫的沉默後，張瑩講出另一個故事。
這是周強沒有來得及說的故事。
黃十三的幻術原理是勾起周強潛意識。
而在他的潛意識裡，這一段記憶不願提起，更不會說出去。
兩人的故事頗有些巧合和命運弄人。
周強一生有兩個執念。
一是家傳幻術，二是張瑩。
周強和張瑩有婚約在身，是長輩定下的。
當時弓長村其實並不富，只是一個普通村子而已。
周強知道成婚後自己難以離家遠行，便在婚期前頻頻外出尋找神仙索的下落。
而張瑩則是在家等待婚期將至。
日常就是頻繁來後山祈禱，讓周強能早日找到神仙索的下落。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在後山山頂發現些許異樣。
周瑩沒什麼見識，只覺得應該是傳說中的機緣。
於是她託人給周強傳信，讓他回來。
這時候出現一件讓人猝不及防的事。
村正要把張瑩嫁給別人！
而且還是嫁給一戶有錢人的大戶人家。
張瑩不具備反抗父親權威的能力，只能默默承受。
就在大婚的當天，周強回來了。
此時的他已經加入白蓮教並且學會神仙索，但並非原版神仙索。
執念還在。
周強見村子張燈結綵，一打聽才知道是張瑩要嫁人，當即覺得頭頂綠油油。
後面的事就不用說了。
這時的周強已經是徹頭徹尾的邪道中人，性情早已大變。
他殺了新郎官一夥，又裝成新郎的樣子帶走周瑩。
當時周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是周強用了什麼法子來搶婚。
出村後，她第一時間把山頂的異象告訴周強。
可沒能等來情郎的誇讚，反而是無盡折磨。
種母蟲卵、頂香、蛾變、催生。
這一系列的折磨下來，張瑩全部處於被動和迷茫中。
再後來，周強似乎也瘋了，斷斷續續向她說明一切。
包括如何殺了新郎，如何殺了村正，又如何蠱惑村子裡的人都變成【蠶人】。
之後，她就被藏在這個溶洞之中。
但詭異的是，她居然莫名其妙掌握了一些幻術能力。
剛才隱藏自身就是用了幻術。
符文鐵鏈失效之後，她猜測是周強死了，便故意隱藏起來。
如果是白蓮教或周強同夥來，那她就要驅使蠶蟲群嘗試發動突襲。
結果來的是陸凡。
她能感知出陸凡不是壞人，故此沒有攻擊。
說到這，張瑩已經泣不成聲，哀怨道：“真人，我怕是下輩子也變不成人了，你待會兒動手時利索一點，讓我魂飛魄散吧！”
“什麼情況，為什麼這麼說？”陸凡趕忙追問道。
張瑩：“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人類魂魄，而是半人半蛾的魂魄！”
“這不可能！靈魂是投胎而定，你沒有入輪迴怎麼可能改變魂魄本質！”
陸凡當即否認道。
很多半人半妖或是妖魔化的人，他們死後（解脫後），升起的依舊是人類靈魂。
想要在活著的時候改變靈魂本質簡直是在開玩笑。
要真這麼容易做到的話還要投胎幹什麼？
妖族直接用這個法子變成人不就好了。
它們修行困難並非全是因為身體，更有靈魂的桎梏在。
只要靈魂是妖，求道之路就會難如登天。
“我聽周強說過，這蛾變之法用了勞什子出馬仙的路數，但也搭配了白蓮教的邪法。”
“出馬仙白蓮教.”
陸凡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這麼邪門的嗎？
出馬仙出身薩滿一脈，而這一脈恰恰是玩靈魂的高手。
加上白蓮教.還真有一定的可能性！
溶洞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蠶蟲在粘液中鑽來鑽去的啪嘰聲。
緩了一會兒後，陸凡嘆氣：“你是否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周強已死我沒什麼了，就是不知道村子現在如何？”張瑩帶著幾分期待問道。
“有一個叫秋紅的倖存，我無法清除她體內的蠶卵，就差人送到京城去了。”
“蕩魔司的大統領許督和我有交情，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或許能想想什麼辦法。”
陸凡避重就輕，沒有撒謊，也沒有描述弓長村的慘狀刺激張瑩。
“如此.太好了.”
張瑩嘆了口氣：“我沒有什麼執念了，真人請動手吧。”
陸凡沒有說話，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吐出一口火炁，並將其點化成離火之精。
如此重複十數次。
很快，不大的溶洞內充滿炙熱氣息。
蠶蟲開始躁動起來，嘴裡發出吱吱的怪叫聲。
“殺！”
陸凡一揮手，離火之精紛紛化作火焰，在溶洞裡瘋狂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