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沒有心的仙子
水無形，即便是水雷也分好幾種形態。
目前陸凡所展露的只是其中一種，也是世人不長知道的一種。
敖心是水屬之靈，種族知識庫裡有這麼一種東西。
自五行腎水之氣中誕生的雷霆，說是雷霆，卻一點也不剛猛兇悍，反而走詭異風格。
如同水流一般逮著一點孔洞就鑽，入體後內外同時發力，瘋狂消磨生物骨肉，最後將被纏上的人活生生分解成液體，端的是恐怖無比。
陸凡又舉起手，一團如水流般的藍色雷霆出現。
這些雷霆也在他腳下流動，和之前的黑色雷霆形成一個大大的陰陽魚圖案。
“你若在陸地對敵，直接驅動便是，為水屬神雷。”
“但我看你最近在陰陽之道有些明悟，如此便多傳你一手。”
“藍色的是壬水陽雷，黑色的是葵水陰雷，以腎水領肝木之炁，讓陰氣率先生髮，又稱水髒（zàng）雷。”
水髒，意指肺部的臟器，不是骯髒的髒。
從表象來看，壬水雷即便是陽雷也顯得像水一樣，但事實上這只是雷的液體形態罷了。
這時，黑藍兩色液體在地上不斷蔓延，自動躲開人群，最終流的滿院子都是。
饒是如此，眾人也被嚇得臉色蒼白，特別是位於隊伍末尾的蘇嬋兒，兩股戰戰，下意識夾緊屁股瓣。
“若伱能早日修成五雷，下次渡劫定能成功！”
聽陸凡這麼一說，敖心眼裡突然綻放異彩。
渡劫已經成了她的心魔劫，若不能戰勝心魔，下次渡劫神仙難救！
如果真的能修成五雷，只要不是天雷降世，幾乎一切劫難都可輕鬆化解。
無論是化形還是得道，皆是如此！
傳授給敖心水雷後，陸凡順帶又傳下木雷，同樣是陰陽。
水生木，她的水行是天生圓滿的，下一步木行基本不是問題。
而且她補全先天后陽極生陰，馬上就能明辨陰陽之屬，到時候通天大道在眼前，只差渡劫。
至於是先化形還是先化龍，這個就看她個人造化了。
先化龍，以後就是地地道道的小龍女，而且化成人形輕而易舉。
先化形.可能就跟她爹一樣，是個化龍蛟。
這是龍屬的一個優勢，先天比其他物種多一個跨越階級的機會。
至此，除了袈裟外，所有童子都得到陸凡傳道。
還沒完。
“咱們五雷觀名字中帶有五雷，主修路線自然是以五雷為核心，我不求你們能完全掌握五雷，但至少也要五炁合一。”
陸凡老神在在，藉著指點五小隻的功夫，把【五炁摶煉為一炁】的法門也說了出來。
這個是自編版本，或許效果不出眾，但練不出毛病來。
授法結束，他指尖凝聚一點真炁，將今天最重要的法術傳授下去。
此法就是咒棗術。
是否能學會就看個人悟性了，陸凡控制不了。
反正號稱全真道子的班平一是沒學會，他那次是找老天師傳授的，其中修行難度和所需緣分可想而知。
傳法結束，陸凡揮手解散眾人，眼神有些明滅不定。
“五炁合一可不是簡單功法，蘇嬋兒，讓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若你天賦真的.只要接受燒渡，我五雷觀一切法門任爾學習！“
好一會兒後，他閃身去了靈桃林。
一道倩影佇立在桃林深處，身側有一飄忽不定的身影。
花思雨和桃夭。
花思雨有肉身，桃夭依舊是魂魄形態，只是身影淡了許多。
薩祖並沒有給她的魂魄佈下什麼輔助手段，只是將其從桃樹根中摘出，並把兩人一分為二。
但不知為何只用息壤塑造了一具肉身，還暗中施加些許禁制。
這兩位共用一個肉身，理論上只有一個能活，除非另一個找到機緣轉修鬼仙之道。
“我以為你去了五雷觀就不會再回來了。”
桃夭語氣溫和，笑眯眯看著又是妹妹又是女兒的花思雨。
之前在五雷觀花思雨並沒有留下，而是選擇離開，走之前用法術遮掩觀內凡人有關自己的記憶。
一直到陸凡帶著一眾童兒出現，她在山門前遠遠見到白霜等人身上的燒渡之神火加護靈魂，這才明白一切。
那天薩祖和桃夭說的話她後來也知曉。
現在終於回想起來。
“我”
花思雨心裡莫名堵得慌，她認為是自己的【死期】到了，乾脆暗中下定決心接受陸凡燒渡。
動靜越來越近，桃夭揮手進入身體，而花思雨則是被變成一點靈光藏在心裡。
全程被動，沒有一丟丟反抗的能力。
花思雨能自由活動純粹是桃夭准許，其實她還是那個性命不受控制的小趴菜。
見陸凡靠近，桃夭揮手撤掉靈桃林的障眼法，上前迎他。
“桃夭見過陸真人，真人可還記得小女子？”
溫婉的腔調和神態一如當初第一次見面，只是少了些許警惕，多了幾分惋惜。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趁他還未起勢想辦法留他住下。
老神仙說的對，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唯有得道來，才可自由去。
桃夭已經猜出薩祖的身份，畢竟前院的五雷觀就是供奉薩祖為祖師爺。
只是微微有些感慨，這才一年不到，陸凡已經能光明正大自稱薩祖門下，果然，人族修行處處是機緣。
相較之下，她這個先天靈物——蟠桃核誕生的精靈也不過如此。
“桃夭.你是靈桃仙子！”陸凡看著面前這個大活人，微微有些吃驚。
好傢伙，這才一年不到你可修出肉身來了？這他孃的是什麼神仙手段？
難道我真的是傳說中的【福星】命格，走到哪，跟我關係好的人都能跟著沾光？
桃夭自然不知道陸凡的心理活動，否則肯定會暗笑一聲：好一個【不要臉真人】。
“可是小女子身上有什麼不對嗎？陸真人？”見陸凡吃驚發愣，桃夭故作疑惑表情逗弄他。
“啊哦哦，咳，剛才悟道，悟道了。”陸凡乾咳一聲，轉入正題。
“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請教仙子，有關白蓮教的。”
一聽這個，花思雨臉色逐漸變得謹慎和凝重：“真人麼？”
“有多少知道多少，從發家到落敗的過程！”
“這”桃夭微微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頭應下。
她將自己近千年【聽】到的訊息說了出來。
白蓮教的建立者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個誕生於白蓮之中的神秘存在。
姑且稱之為【天生神聖】吧，先天人族也是【先天神聖】。
都是先天之屬。
這神秘的存在可能是一整朵白蓮得道化形，亦或者是大能神念分身投胎轉世。
從上古部落時代說起，當時，這個神秘存在自稱白蓮教主，並幫助一群人建立一個名為【蓮】部落。
當時他已經自稱【教主】。
有白蓮教主擔任部落大巫扶持，蓮部落很快形成一股超越時代水準的力量。
只可惜當時人族生育水平低下，沒有足夠的族人便無法佔領更多地盤，故此蓮只是在一方稱王稱霸。
之後又有幾個大部落興起，其中【康】部落最為驍勇善戰。
他們藉助神秘的圖騰之力，竟然能無視蓮的大部分法術。
“等會兒，這個康”陸凡忍不住插嘴。
“對，康就是後世終結諸侯時代的大康王朝，他們從上古部落時期就一直存在！”
原來是這樣.陸凡若有所思，示意桃夭接著說：“仙子請繼續。”
相比蓮部落，康部落的生育水平很高，因為他們能接受和其他部落通婚。
不光生孩子更容易，就連孩子的質量也直線上升。
很快，因部落族人多，康開始擴大地盤，觸及到蓮繁衍生息的地盤底線，兩個部落展開血戰。
蓮落敗向南方遷徙，康則是佔據氣候最適合生存的中原。
這就是最早時期的【中原之戰】。
之後的中原相對穩定很多年，其他部落也開始學習康部落的優良傳統。
這就是文明發展的軌跡之一。
部落時代在通婚中結束了，第二個時代——諸侯時代降臨。
這個時代主打的是【誕生思想】、【產生文化流派】。
早期的諸侯時代不主張戰爭，一個原因是他們明白天下很大，應該想辦法開墾荒地。
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大家都是【老表】、【老堂】，打來打去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那時候諸侯時代流行單挑，而且不能直接下死手。
某一天，白蓮教再度捲土重來，而且是以教派的形式回來。
還是那套詭異的異術打的諸侯國叫苦不迭，而且這次多了擅長操控各種毒蟲戰鬥的【巫】。
彷彿是命中的魔咒一般，康這個團體天生就克白蓮教。
他們又雙叒一次毆打了白蓮教，並且再度將他們趕走，這次是趕到了北方。
南方有毒蟲，康的王擔心白蓮教回去接著蓄養毒蟲積蓄力量。
但有一說一，白蓮教確實毒瘤的一批，他們捲土重來是侵略不假，但也帶過來極其不好的風氣。
開墾地盤？
不，我坐享其成，趁你不在家偷老家！
通婚聯姻？
呵呵，我可以收幾個義女嫁過去，亦或者無毒不丈夫，狠起來連自己老婆都殺，誰讓大舅哥擋道了！
從這之後，諸侯國開始玩陰的了，也開始下死手了。
之後就是康明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開始橫掃天下。
當時的情況類似主世界【大周】和【大漢】之間，仍有國內國，但已經不叫諸侯，而是叫【藩王】。
這個時代，血脈宗親的概念逐漸濃重起來，康拋棄【從外娶、向外嫁】的優良傳統。
為了保證血脈的純度，他們幹了很多瘋狂的事。
俗話說得好，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話說到這，陸凡基本也明白了。
這麼玩，大康不滅誰滅？
大康末年，大奉帶著白蓮教回來了。
這次打的很兇，也很快，沒多少年大康就被滅了國。
之後大奉也不含糊，扭頭就提刀對白蓮教展開屠殺。
這一段陸凡聽郭正說過，他提醒桃夭可以跳過去，直奔正題。
“正題就藏在這裡。”桃夭一本正經，嚴肅道。
“白蓮教主是最優秀的巫之一，這毋庸置疑，他兩次遷徙，第一次是南下，以【巫】為核心，帶給南方【蠱】的體系。”
“第二次是北上，以【巫】為核心，帶給北方【蠻】的體系。”
“但是，陸真人可知道【巫】的本質核心是什麼嗎？”
聽桃夭這麼一問，陸凡頓了頓沉思，突然覺得一道靈光穿過天靈蓋。
“天人！”
“對！”
桃夭語速飛快：“天人意在溝通天地，但天地是很大的，道有無數。”
“巫隨著時代變化，衍生出各種不同的流派，但總是脫不掉一個核心！”
“換句話說，不是脫不掉這個核心，而是他們第一個接觸到的東西一定是這個！”
陸凡猛地抬起頭：“靈體！”
一瞬間，思路開啟了。
從最早的巫開始：薩滿一脈、巫蠱一脈、天人一脈、巫蠻一脈！
還是那句話，體系這東西是要結合時代變化的，不跟著時代潮流而改變，終究會被時代浪潮淹沒。
巫是一切超凡力量的源頭。
第一個時代是薩滿，那個時代兇獸、兇禽太多了，人族沒有猥瑣發育的機會，迫切需要野蠻且直接的力量保證繁衍生息。
薩滿們溝通天地之靈，甚至號令天地之靈，以此高效快速獲得力量。
巫蠱是白蓮教主南下之後誕生的體系，因為那邊毒蟲多，他們必須儘快想辦法解決生存問題。
解決生存問題的同時，流派就此誕生，因為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力量。
之後的巫蠻則是北方，北方極寒，人族需要格外壯碩的體魄保障自己生存。
同樣，生存問題解決後，【蠻體】這一流派也誕生了。
天人時代也一樣，這個時代是屬於【修士】的時代。
甭管怎麼說，大奉畢竟給天下人族提供了八百年的安定。
思想、文化碰撞，上古的仙文記載被發現。
修士的時代來臨了，緩慢而又穩定的成長，下限低，上限高。
桃夭給陸凡消化的時間，而後緩緩說道：“以上我所說的，就是白蓮教擅長的一切力量。”
“看起來他們很慘，但每一次失敗的同時，他們都帶走無數種子，只待養分供給便可盛開更多的白蓮！”
“.”
擦，這不就是除道教核心外的所有力量麼！
還有啊，一個邪教要不要搞得這麼勵志？
陸凡直覺的頭皮發麻：“我下，他們供神的手段.”
“這個我就很難說清楚了呀~”桃夭攤手錶示無奈。
“這是他們教內的發展，總有精彩豔豔之輩不斷改良、改進。”
“不過咱們幽州離關外很近，出馬仙身上或許有答案。”
說起這個陸凡來了精神：“出馬仙好像和白蓮教摻和的很深，他們之間”
“是同出一脈，白蓮教很邪性，他們所在的地區很容易精靈之屬誕生，故此關外成精的妖族很多，而且都選擇了【仙家】，這是那邊流行的修行體系。”
“不過你要明白一點，出馬仙不同於薩滿，他們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而且有自己的【地仙界】。”
“平常老仙們就居住在地仙界裡，弟馬需要時便透過儀式降臨。”
說到這，桃夭歪著頭打量陸凡一會兒，突然笑了：“陸真人你確實成長了很多，但遇見出馬仙還請務必小心。”
“到底有多強？”陸凡感覺不太對勁了。
不是一個人提醒他出馬仙很強，但究竟怎麼個強法他不得而知。
其實，陸凡心底是有幾分驕傲的，一個是自身穿梭各界，另一個是頭頂祖師爺官居天庭二品，號先天雷部大尚書。
可以說機緣、出身他樣樣不缺，全真道子來了也得靠邊稍息，張仙立還沒繼承天師道統前也得點頭遞煙。
似乎是看出陸凡的驕傲，桃夭很爽快道：“如果三山符籙、全真一脈的掌教不出手，那凡人中的頂尖高手九成都在他們那。”
“仙家所處的地仙境很奇特，外界一年裡面三年，但他們的壽數卻跟著外面走，等於憑空多出兩倍的成長時間。”
“中堅力量那一批出馬仙約莫都有六百多年道行，而且壽元將盡。”
“為了人仙道果，他們可不會管你是誰的弟子，因為他們的路數註定了不成仙就魂飛魄散。”
“再者說陸真人，已經成仙做祖的是你師門長輩，不是你哦~”
“.”
陸凡大概明白了，結合之前的話，他聽出兩個意思。
一，這次白蓮教的路數是催生出很多仙家，以戰鬥力來說，幾乎是凡間巔峰。
二，不入山海關他們成不了仙。
桃夭沒有明說這一點，但陸凡能聽出言外之意。
如果不是這樣，那些壽數將盡的仙家為什麼一定要進入山海關？
“事關成仙道果，這幾乎是天然的生死大敵，這兩份天罡三十六法果然不好拿！”
陸凡心裡小聲嘀咕，但並沒有害怕膽怯。
打就打唄，打不過是一回事，害怕是要鬧哪樣。
這時，桃夭話鋒一轉，不動聲色切入另一個話題：“我猜陸真人身上應該有一很特殊的靈物吧？屬木行化土行的？“
“這你都看出來了？“陸凡頗有些詫異。
木行化土行，指的就是那半青半金的果子，這東西沒法存放在儲物空間，他一直貼身存放。
“我是土木中誕生的精靈，能感應到一些契合屬性的靈物。“
桃夭輕笑一聲，貝齒不露，顯得很含蓄內斂。
那顆果子可是她孕育出來的，別說變成石頭，就是從裡面蹦出個猴子她也能感應出來。
未成熟的道果也好，成熟的蟠桃也罷，最終都是被摘走成就他人。
這種事情桃夭只親身經歷過一次，但是混沌的記憶中卻有過無數次。
不過此時她已經得到薩祖點化，想開了。
“此物另有竅門，不過聽聞陸真人是上界薩天師門下，敢問真人可擅長燒渡之法？”
桃夭突然話鋒一轉，讓陸凡有些猝不及防。
不是正說那果子？怎麼繞到燒渡之法上了？
“不錯，我確實擅長，仙子若是有什麼朋友需要超度一番，不需要燒渡，我頌念薩祖仰啟咒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