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卿話說出口才回過神來。
他們現在關係不錯,她不應該提這些可能會讓人不開心的往事。
新加坡那天晚上之後,她從跟在他們身後十八年極受愛護的小妹妹,成為了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要算做仇人嗎?謝卿卿低著頭,自嘲的扯著嘴角,應該算仇人吧。
他恨她恨得要死,謝卿卿記得,那時他指著她的鼻子,眼睛裡都是紅血絲,他讓她滾,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說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謝卿卿閉了下眼睛。
不想再去回想。
車廂內變得過分沉默。
喬霆鄴開啟車前置物櫃,拿了一盒煙出來,點燃。
菸草的味道在車廂狹小的空間裡瀰漫開來,帶著薄荷獨有的一點兒沁涼,可也還是辛辣的。
謝卿卿其實很喜歡有人抽菸,可在他跟前,她從來不說。
她這邊的窗戶開啟著,風從她的角度吹過來,吹散了從他口中騰空而起的煙霧。
“怎麼突然想到提起這件事?”
謝卿卿動了動嘴唇,把原來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她眉眼平和的抬頭看著他:“不是說去吃早飯?我餓了.”
喬霆鄴半側過臉來看她。
他剛才開車時那樣意氣風發的樣子,好像只是她的一個錯覺。
他繃著臉,眸色很深,看她時那一層一層的黑暗,像黑夜深海的潮水,一圈一圈漫上來,要把她拖到深海里去。
謝卿卿心裡是忐忑的。
要將近十年了,她一直沒有在他面前再提起過這件事。
他們離開新加坡後不久,聽說當地警局就收到了匿名信,舉報了一夥青少年犯罪團,那幾個人被判了終身監禁,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她知道,這是他對於他們這麼多年,將近二十年情分最後的仁慈。
為了程婉,他和她從此之後成了陌路人。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事……他不想再提,是因為他們現在是夫妻。
鬧僵了,對他們彼此都沒有好處。
她不想再提,是因為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
算了。
“不走嗎?”
她抿唇笑了一笑:“我真的很餓.”
喬霆鄴黑沉沉的眸子從她身上撤回,他拉動手剎,再度把車開入行車道。
一段漫長的沉默,像是老電影故事情節轉換時候的空白,調整著下一個故事的開始和銜接,自動的過度到流暢平和的狀態。
從高速上下來,進入海城市北區最繁華的商業街。
喬霆鄴把車速將了下來,慢慢的開著,問:“想吃什麼?”
“豆腐羹和油條.”
謝卿卿說:“不知道街頭那家林東小吃店還在不在.”
喬霆鄴把車子拐進去:“兩年前關門了.”
謝卿卿不無失望的垂下臉。
喬霆鄴從後視鏡裡看了她失落的小臉一眼,薄唇微抿,隔了一會兒才說:“房租太貴,搬到了東大街.”
謝卿卿一聽,眼睛亮了起來,抬頭不禁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