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靜被送進了手術室,說是脾臟破裂。
幸好送來及時,要是引發大出血,後果不堪設想。
真沒有想到會這樣嚴重。
謝卿卿坐在手術室外邊廊下的長凳上。
郭文靜在海城沒有親人,她也不知道該去通知誰,只能安靜的守在這裡。
到這一刻,謝卿卿才深切感受到郭文靜那樣強烈的不平與憤怒從何而來。
假如是她自己,拼盡全力,卻還是被家世比自己更好的人拿走了所想要的一切資源,可能她也會憤憤不平到看見對方就覺得礙眼。
謝卿卿兩隻手交握著,以祈禱的姿態。
她看著手術室亮著的紅燈,真心的祈禱著郭文靜沒事。
身旁有影子落下來,謝卿卿回頭看了一眼。
金安把一杯熱牛奶送到她手上:“醫院實驗室有個新專案要投建,我過來和王主任商量,在對面陽臺上看到你.”
謝卿卿握著熱牛奶,手心裡有了點兒溫度。
她衝著他笑,說“謝謝”。
“要是能給我一杯熱咖啡就更好了.”
金安道:“剛洗過胃,好好養養吧。
咖啡不是什麼好東西,少喝一點兒.”
他想說她本來睡眠就不好,話到半路,嚥了回去。
謝卿卿還要笑。
金安不忍道:“其實卿卿,你擋著我的面,不用這樣為難你自己,不想笑就別笑。
咱們還和以前一樣.”
謝卿卿臉上的笑沒有減少,維持在合適的弧度,她收回視線,盯著牛奶倒映出來的自己的笑臉。
那樣白,笑得蒼白。
“再怎麼樣,我都是你大嫂.”
她笑看他:“你別想用這一招來騙我沒大沒小.”
喬金安看著她這個模樣,有些話想說,可明知道說了她也不會聽。
他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往那手術室裡瞧了瞧。
他問:“你朋友?”
謝卿卿道:“算不上,只是同事.”
喬金安指了指她臉上的傷:“是為了她?”
謝卿卿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金安,我總是覺得很累,覺得不管我怎麼努力,這日子都不可能回到我想要的那一天去了。
這樣的生活,沒有一點兒樂趣。
可是剛剛,我才知道,這世上比我累得人多得多,而像我一樣拼了命想要過上想要日子的人而不得的人也多得多,甚至,他們比我的處境更糟糕。
我生病了,有你,有爺爺奶奶,可她進了醫院,卻連一個能通知的人都沒有.”
“你這個朋友有點兒慘.”
謝卿卿笑了笑:“也不是。
是我自己突然感慨.”
喬金安就道:“你們學文學的,是不是都這麼多愁善感?”
謝卿卿側頭看他:“你們學法律的,是不是都這麼不會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