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如果真是喬霆鄴動的手,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遮遮掩掩,依他的能耐,就算是他乾的,有了證據還不能拿他怎麼樣,更別說沒有證據。
他有什麼必要鬼鬼祟祟?”
不知道為什麼,她說出這番話來,謝卿卿竟感到一絲輕鬆。
不禁懊惱得很,像是對不起誰一樣,謝卿卿微微抿住了紅唇。
韓佳接著道:“雖然這個人不是喬霆鄴,卻也不能說他跟這件事就完全沒有關係.”
韓佳半側身,一隻手搭到謝卿卿面前,兩隻眼睛鋸子一般盯著她:“曉海死之前,是不是跟你提到過什麼?”
謝卿卿抬起眼來看她:“是你在問我,還是你來告訴我?”
韓佳笑了一下,浸淫在娛樂圈多年,她身上除了風塵豔麗還有匪氣。
撩了一下微卷的長髮,她發出輕笑聲:“你總是這樣理智.”
謝卿卿並沒有反駁她。
只將放在身側的手多多收緊了一點兒。
韓佳道:“好吧,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說給你聽聽,也許你這麼理智,能更快找到兇手也說不一定.”
她半是笑話,半是諷刺。
謝卿卿沒跟她計較。
沉靜的等著她說下去。
“兩個月前,我在紐約的時候收到了一封郵件,有個沒署名,也找不到確切地址的人發郵件跟我說,如果想要拿到曉海出事那天海邊的監控資料,就讓我想辦法把你帶到郊外廢棄廠房裡去。
我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一次。
那個人知道我查程廣璉之死是為了找出曉海自殺的真相,不,不是自殺,是曉海被設計跳海自殺的真相。
所以,我相信他是知道一點兒內幕的.”
她始終是帶著笑的,韓佳抬手撩了一把額前的頭髮,笑容苦澀煎熬下去,她降下車窗,丟了手裡的菸蒂,又點了一支,臉攏在煙霧裡,忽明忽暗的。
謝卿卿面上沒有波瀾,她等著韓佳說完了,才開口:“是你告訴喬霆鄴我的下落,讓他來救我的?”
韓佳臉上的笑灰敗下去,跟開敗了的玫瑰一樣。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更不知道他想對你做什麼。
卿卿,你是曉海喜歡的人,讓你冒險,我已經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她眼裡有光在滾動:“對不起.”
謝卿卿手摸到車門把手上,冰涼冰涼的,順著指甲尖一直冷到心裡了似的。
她望著車窗裡倒映出來的,韓佳的剪影,聲音沉甸甸的:“你想過沒有,要是那天喬霆鄴沒來,要是他來不及趕過來,我會怎麼樣?”
韓佳手一抖,燃燒了一半的菸灰頓時掉了下去。
“我跟喬霆鄴,沒你以為的那麼好.”
謝卿卿推開車門下去,她踏著地面,心也似在一瞬間定了下來:“還有,韓佳,不是所有偵探社都那樣有職業操守。
我們託了多少個偵探社去查過,有一兩個心懷不軌,不稀奇。
你上當了.”
她把車門關上。
未再去管車裡韓佳那恍然驚愕,猝不及防的頹喪。
她覺得很難過,多少年的朋友,經不起一點兒“可能”的假象。
她知道韓佳想要查詢真相沒有錯,她卻沒辦法原諒韓佳的作為。
他們是朋友,難道明著說為了曉海讓她涉險,她就會拒絕了嗎?原來朋友也不是都會相信你,珍惜你,哪怕只是淺顯的瞭解你。
原來朋友也就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