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到再次在機場見到,然後是學校裡的一次又一次遇見。
看似表面上毫無目的的偶遇,可是謝卿卿卻有一種靳日堯是衝著自己來的直覺。
她往學校辦公樓走,從樹蔭下一重一重的光影走過,眼前的光線忽明忽暗,像是走在一條變相的時空隧道中。
腦海中交織出現著沈曉海的面容,靳日堯的面容,沈曉海的笑,靳日堯的笑......謝卿卿心尖似被一根針紮下去,扎出一個血點來,然後順著那一個血點的圓孔,看到了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那一段過往,那一個人......她腦中浮現一個瘋狂的念頭,海水濤濤直衝過來。
謝卿卿眼眶急劇的變紅,胸口的氣息直往上湧,窒得她喘息起來。
她加快了腳步,忽然轉身,往一個方向跑過去。
越來越快,越跑越快。
耳旁有“砰”一聲,是連人帶車掉入海中時發出的巨大聲響,她站在獵獵的風中,站在黑暗的海邊,看那載著她戀人的車一點一點沉沒下去。
她放開了雙手,拼盡全力往前跑。
拼命的跑。
待她跑到那家奶茶店門口,奶茶店的老闆看到她去而復返,有點兒驚訝,又有點兒猶豫的說道:“你不是不要奶茶了嗎?”
謝卿卿卻並沒有看他,而是往四周看著,尋找著。
奶茶店老闆訝異、奇怪,推開擋門走出來。
剛要喊謝卿卿。
卻見到從旁邊店裡走出來一個男人,面色淡凝,鏡片後面的光卻帶著柔和,他站在謝卿卿的身後,問:“你在找什麼?”
謝卿卿滿頭滿臉的汗水,頭髮被打溼,她額前的劉海貼靠在還貼著紗布的額頭上,眼睛明亮的一回頭,看過來。
她眼裡帶著期冀和急切,她張著嘴,微微的喘息。
靳日堯溫下面龐來,眼睫微微垂落下來,他握住了她的手。
謝卿卿看著面前這一張完全不相同的臉,連一分一毫都不相似的臉,她想她一定是瘋了,因為只有她瘋了,才會想著早就已經死了將要四年的人還會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鼻酸難忍,可是那瘋狂的想念,始終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執念,就像是海底的水草瘋長,怎們攔都攔不住。
他拖著她的手往前走,謝卿卿全幅注意力放在他的後背上。
他的背影,和她記憶裡的終於重疊到了一起,她找到了一扇通往多年前的門。
激動得無以復加,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期冀,令她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跟著他走,走到了他在學校醫務室的個人休息室。
靳日堯關上門,門鎖相叩的聲音,終於把謝卿卿的神智給找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