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邊,她不管不顧的衝著那未知的、危險的海域跑過去。
喬霆鄴大驚,急速跑過去,張開雙臂將人抱住。
胸腔裡的一顆心狂跳,像是要從中跳出來似的。
那種後怕、驚駭、震動、懊悔,在這一時間都衝了上來,衝得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栽了個跟頭。
然而,他卻還是無法放開雙手,唯恐身前的人逃走,再出現一點點的意外。
他無可奈何,又恨又痛,狠狠的咬著牙道:“我不問你!我不問你總行了?!別鬧!別鬧了!卿卿.......”最後那兩個字卻沒了力氣,呢喃,無力的從嗓音裡遲遲的吟出來。
謝卿卿心臟似被一錘子重重的擊中,她陡然之間爆發的力氣,也因為他無奈而發慌的示弱消失無蹤。
這一天一夜的煎熬,找不到答案的痛苦,過去的捆縛,如今的掙扎,便都找到了歸宿。
她轉過身去,投身在他懷中,重重的哭出聲來。
她的哭聲,與那浪潮拍打海岸的聲音相附和著,一下一下,都打在他的心口,擊打得喬霆鄴心都痛了。
再無力去過問她剛才為什麼會和靳日堯在一起,為什麼靳日堯要俯身去吻她.......他摟著她,不停的喊她的名字,想要哄一鬨懷裡哭得力竭的女人,卻又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法才能阻止她這樣痛到極致的哭泣。
毫無辦法,喬霆鄴嘆了一聲,低頭將懷裡人的臉抬起,他深深的吻了上去。
將那淚、將她的嗚咽,她的難過與痛苦都以唇舌分擔,輕柔而纏綿,熱烈而珍惜的捲入無言之中。
直到耳邊再沒有她的哭聲,只剩下呼吸交纏,相濡以沫,還有那時不時拍打著海岸的浪潮聲。
他與她分開,抵額相貼,兩個人都有些喘。
海邊的風實在厲害,她臉頰都冰透了,手指尖也冷得很。
喬霆鄴凝著那微微紅腫的嘴唇,碰了碰,低聲道:“有什麼話,回車上說,好不好?”
再沒有剛才的冷硬暴怒,溫言溫語裡,還帶著剛才唇齒相纏的繾綣。
謝卿卿兩耳朵一塊兒是滾燙的,但是臉頰那邊又是冰冷的。
她有點兒頭昏腦漲,胡亂的應了一聲,就跟著他回到了車上。
喬霆鄴將車開到行車道上,往回開。
車廂裡瀰漫著既曖昧又冷清的氣氛,實在怪異。
謝卿卿兩隻手交纏著放在膝蓋上,她耳朵持續發熱,既是因為兩人剛才的親密,也因為她剛剛沒頭沒腦的發脾氣。
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但他不知道......這對於他來說,就是無理取鬧了。
她低著頭,一直看著自己的十根手指,終於開口道:“對不起.”
那三個字雖然輕,但在靜謐的車廂裡,還是顯得格外清晰。
喬霆鄴這時,心裡的怒火也平息下來不少。
他坐了一晚上的飛機趕回來,又開車找了半天,卻在路邊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跟另外一個男人,頭碰頭,差點兒親到了一塊兒去,他剋制不住脾氣,可他也看得很清楚,當時謝卿卿是躲開了的.......講道理,那他這脾氣就發錯了。
他咳了一聲,從鏡子裡瞧了她一眼,才說:“我也有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