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女人,認定他們兩個共渡過一個晚上。
也正是因為這種認定,令他們兩個漸行漸遠,令他們七年時間之中不斷的互相傷害,直到互成仇敵,成了一對怨偶。
過去發生的事情,再怎麼說忘記,又哪裡是能這樣簡單就忘記的?是他稍微示個好,說重新開始,就能重新開始的嗎?人的感情,不管是愛也好,恨也好,釋放出去之後再想要收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愛他,也仍舊恨著他。
正是這種愛恨交織,讓她在水深火熱之中掙扎煎熬,失去方寸,痛不可遏。
她倒情願他對她再殘忍一點兒,冷酷一點兒,她倒情願他還像從前那樣的傷害她。
那她就能下定決心,以後都只是將他當做一個可恨的人,將他當做敵對方來看待。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愛不得,恨不得,生生要將自己撕碎成兩半才能罷休。
謝卿卿隱忍著,剋制著,壓抑著,她用盡力氣才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一邊掙著喬霆鄴的鉗制,道:“我還要洗碗,你先出去.”
她此時不想跟他共處一室,也不想跟他談論任何有關彼此之間的事,哪怕無關感情。
她心頭痛得厲害,因為舊傷,因為新患。
喬霆鄴卻不是那種會被輕易打發的人。
她的情緒顯然的不好,他看得出來她的忍耐著什麼。
她跟他之間,這麼多年的糾葛痛苦,源頭就是因為許多話彼此都不肯說開來。
你要強,我比你還要犟,時間一久,原本可以解釋得清楚的事就成了一團亂麻,本來可以輕易化解,最後成了死結。
他下定了決心要跟她重新開始,他已經拋棄了他男人的尊嚴跟臉面走出向她而來的這一步,假如就死在這種小事上,喬霆鄴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能猜得到,她的情緒變化和他今天早上的舉動有關,也跟程婉來找她有關。
程婉並沒有說出來,她跟她說了些什麼,而喬霆鄴也並不想要從程婉的口中得知那天兩人見面談論了些什麼。
他更想要的是,謝卿卿親口告訴他,程婉跟她說了些什麼。
但是,他也很明白,謝卿卿的脾氣,假如真的要說,昨天他回來的時候她就會告訴他了,而不是現在,在他的逼迫下開口。
她是個彆扭的小姑娘,從小到大都是。
他用七年的時間發現自己對她毫無辦法,他沒法兒改變她,他沒法兒征服她,只能任由自己被她改變、征服。
將人往懷裡摟,不顧她的掙扎反抗,喬霆鄴的動作既輕柔又堅定。
謝卿卿不住的往後退,她不想要靠近他,至少現在,她不想自己周遭的氣息被他的氣息所遮蓋。
她往後退,雙手不住的推搡著喬霆鄴的胳膊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