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安沒有回答。
謝卿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緩緩的將衝上胸口的那股氣放下來，雙眼發直，一時之間竟也無話可說。
喬金安道：“一直以來，咱們兩個都被保護得太好，根本不知道表面上的風光跟富貴都是怎麼來的。
只有汙穢跟骯髒才能滋養出最好看的花.”
這句話是季晨曾經跟他們說過的。
所以季晨沒有回去繼承家業，而是選擇了留在海大當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
謝卿卿跟喬金安各自靠在沙發的一邊，彼此都不說話。
沉默之中，兩個人倒都生出一種回到了童年時候躲了大人去看螞蟻爬樹時的靜謐感覺。
那種默契，好像也緩緩回來了一般。
謝卿卿的聲音很輕很慢的響起：“你知道多少？”
喬金安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少。
可能和你知道得差不多.”
“我能不能問你，喬霆鄴當年明知道程婉就是殺害程廣璉的兇手，為什麼還要幫著隱瞞？為什麼還要幫她潛逃到國外去？”
“大哥也是沒有辦法.”
談到從前，喬金安想到那天，她開了車要去跟沈曉海會面，自己兄長那心如死灰的模樣。
如果不是季晨拿大哥的手機給謝卿卿發了訊息，把謝卿卿給騙了回去，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清楚.”
喬金安猶豫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才開口說道：“程婉殺了程廣璉，一開始，我們誰都沒有懷疑過她。
畢竟當時人證物證都指向沈曉海，沈曉海後來又畏罪自殺，這件事也算是了結了。
但是你出事了。
大哥想過要找程婉算賬，但是，你知道在新加坡的時候他們兩個有過一段，程婉拿這件事來跟大哥求饒，大哥答應放過她，而就在這個時候，謝伯伯他們出手了，哥分身乏術，再加上程婉當時還有白家的人保駕護航，所以才.......”“他想要對付一個人，根本就不會在意是誰在保駕護航。
事實上，他還是對程婉感到愧疚.”
謝卿卿一語中的，喬金安也無話可說。
“他拿我來還他跟程婉的情，真是可笑，他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在新加坡跟他共度一夜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程婉.”
喬金安這下是徹底被驚到了。
他微張著嘴，看著謝卿卿，想要問一聲“你說什麼”，卻看到謝卿卿臉上露出既嘲諷又苦澀的笑。
她閉著眼睛，好一會兒才轉過視線來看喬金安，語聲冷然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他.”
金安頓時感覺到不好，他剛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喬金安沒法兒，只能先接電話。
聽到電話那端說什麼，他一下站了起來，道：“我馬上過來！”
見謝卿卿詢問的眼神，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老實告訴她：“高寒的那個女朋友，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