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英說她去跟李臻解釋說清楚,喬霆鄴到底還是不放心,最終跟了下來。
他走樓梯,比他們只晚了一步,便見著關小英打了李臻一耳光,李臻再不吭聲,扭頭跑了出去。
她眼眶紅透了,臉上都是淚,卻仍堅毅得不肯發出一點兒哭聲。
倔強得叫人心疼。
喬霆鄴未看關小英,跟著李臻到了外邊。
然而他明明前後腳追出來的,卻未見到李臻的影子。
喬霆鄴當下便心慌得很,連喊了好幾聲她的名字,急得拿了手機就要打電話給姚瑾宗,讓他找人過來,而後,他聽到身邊有一聲很輕的“我在這裡”。
姚瑾宗還在電話裡追問喬霆鄴要帶多少人過去,喊了好幾聲“喬總”沒有回應,回答他的是電話猝然結束通話的聲音。
姚瑾宗莫名的望了望手機,覺得他老闆有點兒迷。
喬霆鄴捏著手機,往後頭看了看,才在一顆枝繁葉茂的大灌木叢後面發現了一點兒女孩兒的影子。
他心裡疼得什麼似的,恨不得這就上前去把人攏到懷裡好好呵護一番。
卻又投鼠忌器。
喬霆鄴捏著手機,也不記得要放回口袋裡去。
他兩隻眼睛望著她,就見她縮在灌木叢後頭,也不知道那灌木叢上的刺扎著她沒有,聽到聲音也不動,就那麼屈著膝蓋,腦袋埋在了膝蓋間。
可憐得,像是被人丟棄了的小貓兒。
“臻臻.”
喬霆鄴輕聲喚她的名字,他不敢放開了聲音來喊她,不但是怕把她嚇著,也怕稍微觸動到了一點兒她內心裡的痛,她要連他都怪罪,不肯讓他留在這裡。
所幸,她沒有把他轟走,她還出聲應了他。
喬霆鄴心軟得一塌糊塗,更感到難受,難受自己沒有好好的保護她。
他終於匍匐著,像是潛伏者一般小心而緩慢的來到她的身邊,低眸望見她擱在膝蓋上的胳膊被灌木的尖刺給劃傷了,紅通通的,還帶著未乾的血,喬霆鄴忍不住抽了一口氣,比那傷在他自己身上更覺得疼。
她臥著腦袋不動,他也不出聲,就在她身邊安靜的待著,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這裡冷,我帶你離開好不好?不管去哪裡,只要你說,我帶你走.”
她還是沒動。
喬霆鄴都覺得蹲得久了,膝蓋和小腿痠麻,而她,那樣嬌柔弱弱的女孩子,更加可以想到她受的什麼罪。
然而她只當自己是沒有受罪的,她要用這樣自我懲罰的方式來叫自己痛,因身體痛了,心裡的痛才會稍微削減一點兒。
而他,顯然是沒有辦法替她痛的。
喬霆鄴心疼她,也替她難受著,然而面對多少億的生意,面對那樣狡詐奸猾的對手,他未曾感覺到無可奈何,不曾覺得難辦過,但是在這會兒,卻覺得自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他想要替她受,想要寬慰她,想要自己能稍微給她一點兒慰藉,但是,他除了陪著她蹲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