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驪歌都忍不住好奇江鶴垣同趙付宇說了什麼，能讓他這般生氣，又這般忌憚。
畢竟從春畫口中得知，面對江鶴垣的時候，趙付宇可是一絲不快都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恭順地很。
想了好一會兒，趙驪歌也沒有想通，只好暫且放下這事，剛起身，秋琴就急急忙忙地敲門進來，張嘴便道:“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回來了.”
趙驪歌怔住，隨後迅速反應過來，厲喝一聲，“謹言！”
秋琴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來，連忙抬起手掌在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奴婢知錯.”
“老夫人回來是好事，你們瞎嚷嚷做什麼？”
趙驪歌揚唇一笑，腦海裡回憶起以往老夫人在府裡作威作福的畫面，捏緊手指，她現在可不是那個任由人拿捏的孤女了。
春畫面露擔憂，她自幼跟在趙驪歌身邊，親眼目睹老夫人是如何磋磨小姐，更親身體會老夫人有多不待見小姐，直到一年前老夫人被三老爺接去揚州小住，小姐的日子才稍稍好了些。
畢竟，這府裡欺辱小姐的人少了一個。
春畫看向趙驪歌，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畏懼，頓時放下心來，小姐已經長大了，不會再任人欺負了。
趙驪歌當先一步往正廳走去，“走吧，我們去拜見老夫人.”
以往她還對老夫人和趙付宇有親情渴望，可自從知道孃親死亡的真相，知道老夫人或許也在其中添了一手，知道前世老夫人是如何幫著季雅安一步步將她推入深淵，她對老夫人就再也親近不起來，更不可能再如以往那般喊她祖母。
趙驪歌剛邁步進正廳，就聽到裡面言笑晏晏的聲音，挑開簾子走進去，款步走到何氏跟前，屈膝，“驪歌見過老夫人.”
何氏是季雅安的嬸孃，當年就屬意季雅安嫁進來，卻被老爺子阻止，所以趙付宇才娶了她孃親，老爺子過世後，何氏立刻想辦法將季雅安提成正室。
趙驪歌低著頭，掩去眸底的冷意。
何氏頭戴福字帽，身著正襟對扣馬褂，外頭套著個披肩夾襖坐在椅子上，瞧趙驪歌過來，面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一絲厭惡，聳鼻，“真是晦氣！”
趙驪歌心口猶如被針紮了一下，記憶逐漸清晰，當年何氏沒少用這兩個字形容自己，告訴自己，是因為自己的出生，母親才會損了身子，以至於病逝，是自己害死了母親。
以至於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十分自責，痛恨自己。
現在想來，何氏其心可誅！她眼睜睜看著季雅安欺壓母親，害死母親，卻將罪責都怪到自己身上，就是為了防止自己發現真相，為了保護自己的侄女。
趙驪歌抬起頭，面容譏諷，“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您說誰晦氣？”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何氏沒想到她會質問自己，氣急敗壞地指著她，“我說的就是你，你當如何？怎麼？我還不能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