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鬱承壓下心裡那股莫名的疑慮,他溫柔地看著阮妙妙,以眼神安撫她。
阮妙妙的心,又感動又痛。
他寧願用他自己來換她,但是他不知道,她不是他心裡的那個“她”。
這一刻她對沈唸的恨,深入骨髓。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沈念得到的愛那麼多。
上天真的公平嗎?同一個人,兩輩子都活成了王炸。
而她要那麼用力地活著,即便重生了,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阮妙妙斂起嫉妒的眼神。只要沈念不揭穿,她自己更不會讓這個秘密見光。
只要日子長了,她和聞鬱承總會處出感情來,沒有什麼不可能。
假如這次她能平安度過,她一定修心養性,好好做人,從此不再盯著沈念,只過自己的日子。
她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奪走她最後的機會和幸福。
阮妙妙吞嚥了一下,默默地回了聞鬱承一個眼神。
聞鬱承放下心來。
事到如今,能保一個是一個,他會想盡辦法求沈念,讓妙妙出去,遠離這裡遠離海城
至於他自己,就看上天給他的考驗是什麼了。
如果他躲不過這一劫,那就當是他曾經那樣不擇手段的報應。
聞鬱承做好心理建設,他陰鷙地看向沈念,“沈念,我所有東西都給你,連同我也押在這裡,隨你怎麼對付,只要放了妙妙。”
沈念在酒櫃旁的高腳凳落座,兩條腿一屈一伸直,線條柔美,白皙與黑長外套形成強烈對比,有種又純又暗黑的融合感。
她看都不看聞鬱承一眼,“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你把自己押在這裡,當我這兒是垃圾回收站?”
阮妙妙垂著頭一聲不吭,即便是這樣,還是被沈念預判了她的打算。
對歹毒的人來說,從來都沒有善念這回事。
即便聞鬱承連命都豁出去要保阮妙妙,也沒見她有半分同甘苦共患難的想法。
她想的依然是她自己。親情、愛情她不是沒有,但不多。
所以阮慧如跟周威就算再慘,她最多難受一會兒,行動是一點沒有。
早在她堅定地走上改頭換面,甚至改命這條路後,她就已經沒有回頭路。
沈念晃了下玻璃杯裡的酒。阮妙妙就像吸血蟲,寄生在宿主身上,任意吸取能供養自己的血。
只要能過上光鮮亮麗的生活,以及凌駕在她之上,阮妙妙哪裡會管宿主的死活。
即便如聞鬱承這種強大的氣運之子,對她來說可遇不可求,但也沒有重要到讓她以命相許。
一旦聞鬱承的氣運受損,阮妙妙走得比誰都快。
必要時候,她甚至會磨刀霍霍對準聞鬱承。
反正這個不行,大不了換一個。臉皮這種東西,她早就沒了。
沈念表示尊重理解 ,最好他們鎖死,那將會是最完美的報復。
她把另一份檔案甩出來,保鏢拿給聞鬱承簽字。
聞鬱承才看到,沈念要的並不是他的全部身家,而是經過挑選,把那些重頭圈出來。
拿下來後,她會將這部分轉手賣給他的對家。
聞鬱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他艱難拼出來的血路,就這麼輕飄飄地為他人作嫁衣。
沈念用他的資源為她自己鋪路,既擴充了她的人脈,又讓他不能輕易翻身。
只怕從這裡出去,他那些對家便會踩在他的頭上,他永無寧日。
她到底是怎麼想出這麼毒的招來?殺人不過頭點地。